“你彆跟我們置氣,不認識的藥行彆說人家收不收,就算是收,恐怕也會壓價。讓你爹找相熟的掌櫃,他們肯定不會壓價。”
芸娘隻是沉默著不再接她娘的茬。
她娘又道“你難道還能一輩子不跟娘家有來往嗎?你婆家這邊又沒彆的親戚,有個娘家你才有個靠山,有什麼事也有人幫襯……”
芸娘忍不住哂笑一聲,有人幫襯……
她娘見女兒這樣也知道自己失言,尷尬的住了嘴。
半晌才道“不管怎樣,你以後常回去看看,你爹也惦記你呢,你那屋也給你留著呢……”
芸娘她娘突然也覺著這話說得沒意思,就住了口。
“算了,我這就回去了。”
臨起身,芸娘她娘看了一眼小桌上放的小米粥和團圓餅。
她從家一路走過來一個多時辰,午飯都沒吃。女兒竟然都沒問一句吃沒吃飯,要不要吃點。
頓時,她覺著更沒意思了。
其實陳二是有意留丈母娘吃點飯再走的。
隻是他一直知道自家媳婦心裡有心結,媳婦沒開口他也就沒有提。
過了八月節,離秦雲何赴任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些天秦母和玉茹開始給秦雲何收拾上任要帶的東西。
除了平常穿慣的衣服,婆媳二人又準備了兩床新被褥。日常用品可以到那邊再買,衣物被褥卻最好是從家裡帶過去。
到那邊人生地不熟,玉茹本有意一起過去,也好幫著秦雲何收拾。
秦雲何卻堅持自己先過去安頓下來,等安頓好了再接玉茹和女兒過去。
還不知道到那邊的情況,貿然帶著妻女過去也不知道她們能不能適應,他有些不放心。
日子一日一日過,這一日,陳二突然領著柱子登了門。
這些日子陳二要在家伺候月子,他們也沒什麼時間一起玩,突然登門秦雲何還以為他們要叫他去摘秋菜什麼的。
誰知道他們一開口就讓他大吃一驚。
陳二略有些為難的道“阿問,柱子想跟你一起去府城。”
“跟我一起去府城?柱子去府城有什麼事?”
“秦大人,我沒什麼事,我是想投靠你。”
說著,柱子跪下道“還請大人收留,我想跟著您。是為奴也好做役也罷,給你當門子、做衙役,不管做什麼都行,隻希望您收留我。”
秦雲何既震驚又疑惑,隻能去看陳二。
陳二有些為難的開口解釋道“柱子將家裡原來的幾畝地賣了,交了那侵河錢。
現在家裡沒了營生,媳婦孩子都等著錢活呢,所以想說,想跟你去做個衙役什麼的,混口飯吃。”
“你把地賣了?”
柱子家除了那幾畝河灘地,原本也還是有幾畝地的,所以勉強是能糊口的。
秦雲何知道他現下手頭緊,卻沒想到,他竟然到了要賣地籌錢的份上。
早知如此,當時應該主動借他點錢的。
鄉下人,沒了地,家裡又有一大家子要養,這可怎麼活?
柱子跪在地上又磕了一個頭。
“大人,您就收下我吧。我彆的沒有,力氣還有些,肯定能幫上你忙。你到那邊怎麼也要找身邊伺候的。與其用那些不認識的人,不如用我,彆的不說,我肯定勤勤懇懇跟著大人。”
秦雲何神色複雜。
他知道柱子說的在理,他到那邊肯定要有幾個信得過的人的。
他現在沒有自己的班底,若碰上凶狠點的手下,很容易被架空。
這件事他也一直在盤算,還想著等到了那邊找師兄問問,讓他給找幾個靠得住的人。
若是柱子跟去……確實不失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