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出新任推官確實不是個軟柿子,也沒人再敢說什麼,齊齊躬身領命。
“是!”
這邊前衙上任的事宜已經完成,內衙也已經收拾妥當,隻等秦雲何入宅。
又是一陣鞭炮齊鳴,秦雲何被柱子和李敞那幫手下恭恭敬敬請入內衙。
秦雲何自然也要招待幾個典史、班頭到內衙一坐。
如此折騰一番,直到下午送走眾人,秦雲何才算清靜下來。
他將之前未看完的待核案卷帶到了內衙,準備自己親自處理。
雖然有典史有書吏,他也不想把所有事都推給手下。
李敞接了那金閆氏的案檔,三兩下處理好交給了書吏。見秦雲何還在忙就出門四處溜達了一圈。
等他回來,天色已昏,秦雲何也已經收起了案卷。
“來,子高,正好可以用飯了。”
李敞也不客氣,隨意的坐到了另一邊。
飯罷,兩人聊起了白天的事。
“這一趟多得子高仗義相助,不然未必這般順利。”
李敞則道“大人跟我客氣什麼,不過些許小事。”
“話說,今日這件通奸案,大人為何認定有問題?”
“嗯?子高不覺著我說的那些算疑點嗎?”
“疑點嘛,當然算。就是總覺著大人不會隻因為這幾個疑點就這麼堅持要發回。”
秦雲何笑笑道“確實不止因為那幾個疑點。”
秦雲何自然沒法拿上世的事來解釋,於是道“因為那所謂奸夫是我母舅村子的。小時候我去那邊玩就聽大人說過那家本還有一個女兒,後來被送給上閆村沒有子女的姑姑家。那個女兒就本案中的金閆氏。那金閆氏和她那所謂奸夫,名為表兄妹,實為親兄妹。”
李敞恍然“原來如此。不過……你怎知親兄妹就不能有奸情,我可是聽說過有親兄妹成奸的事……”
雖然這話聽起來不好聽,但是秦雲何知道李敞一向喜好交遊,聽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這事他既然說有,那想必是確實有出過的。
隻是,
“也許確如子高所言,存在兄妹相奸的可能。
但是子高啊,我是推官,我不能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先假定他們之間存在這種關係。
若是沒有疑點便罷了,偏偏疑點還那麼多。很多地方自相矛盾。我怎麼能坐視不理?若如此得過且過,又怎對得起頭上烏紗?”
李敞是有些自負的,雖然口中稱著大人,也並不覺自己比秦雲何就差。一向隻是覺著自己在學業上比不了他。
自覺見識過許多人,聽說了許多事便看透一切。
如今聽他說出這樣一番話,突然覺著自己對公的見識,確實不如秦雲何。
李敞難得鄭重的拱手“大人說的在理,李敞受教了。”
秦雲何失笑“子高莫要取笑,這談何受教。”
李敞知道秦雲何也不太適應他這般鄭重,便放下手哈哈笑著恢複了往日模樣。
秦雲何又道“話說,子高讓我不要客氣,你也不要總是叫我大人了,就叫我雲何就可以。”
“哎——若是我叫雲何順口了,人前叫出,多有不妥。大人也彆在意,於我,‘大人’和‘雲何’是一樣的意思。”
秦雲何聽他這麼說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於是也學他拱手道“如此啊,秦問也受教了。”
“哈哈哈……”
古代官府也不是天天都能告狀,除了大案,其他的都是放告日才能遞狀紙。
放告日各有不同,有逢三六九放告的,也有五日一放告的,還有每月初二、十六兩日放告的。
這裡設定為初二、十六放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