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管不了。一個是知縣作為一地主官,確實有權利根據當地情況設置部分捐罰等。
再一個原本各地縣府都有類似弊病,都快成約定俗成了。沒有引起太大騷亂的情況下,朝廷未必會治知縣多大的罪。
再說,就算是真的治罪了知縣,那地原本也不是耕地,原先的知縣到底是怎麼操作的還未可知。很可能治了魏成濟的罪那地也不會被發回來。
那樣的話,魏成濟會不會被治罪倒不是最重要的了。最主要的還是地要回來才是實在的。”
秦雲何想了想也覺有些道理“唉,百姓實苦。那子高打算怎麼要回來?”
“大人彆急,我也不能肯定能否要回來。而且,就算真的能要回來,我也建議大人當不知道。就是張三李四我也不會讓他們直接參與的。”
李敞一直讓秦雲何不要摻和這事,秦雲何無奈道“我不摻和,就問問你打算怎麼辦都不行?”
“等到事辦成了我自然會一五一十跟大人講,大人何必著急。”
秦雲何心情有些複雜,半晌才又道“子高,其實陛下既然派了禦史前來,也不一定會輕輕放過這事吧?”
李敞道“大人有所不知。魏家在朝人數不少,雖然沒有太高品級的,但朝中故舊也眾多,能量也不能小覷。我估計大概率這事都不會被報上去。
當然,若真碰上較真的,也是有可能將地和侵河錢發還的。”
秦雲何吃驚道“子高竟連魏家的底細都查了?”
李敞笑道“我身為幕僚自然要將這些查清楚。萬一魏家真的有公卿級彆的高官在朝,我也不敢由著大人去得罪啊。”
秦雲何心情更複雜了“子高費心了。以子高之能不能入仕途,實在可惜了。”
李敞倒是無所謂“罷了,有能無才也是無用。”
“子高切莫妄自菲薄。你隻是沒在科舉上花心思,若是肯好好用心,自然不會差。”
李敞往車廂靠了靠,隨意的倚著,無所謂的笑了笑。
顯然李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秦雲何便也點到為止。
“對了,子高既然覺著一個人在府城孤獨,何不將嫂夫人接到許寧府?”
說起這個李敞無奈的笑道“彆提了。前幾日與我鬨彆扭,不肯與我去許寧府。”
“可是嫂夫人不願你放棄舉業做個幕僚?”
李敞抬手撓了撓臉頰,嘟囔道“她能願意什麼,我想做的事她都不願意。”
“嫂夫人必然是為你好的,莫要因為這個鬨了不愉快。夫妻才是一輩子的,互相體諒退讓才是長久之計。”
其實秦雲何想勸李敞回去繼續舉業了,可是他現在確實覺著子高在身邊會方便很多。
“讓,我都是讓著她的。大人甭操心我了,我跟娘子不會因為這些事真的生嫌隙的。”
秦雲何聽他這麼說便也沒再繼續勸說。
馬車搖搖晃晃,很快就回到了許寧府。
今天才初三,廳衙的典史們都沒在,隻有幾個衙役和使役在值守。
大家拜見了秦雲何又幫著將行李都搬到了內衙。
年前秦雲何都吩咐好了。如今內衙都收拾好了,炭盆也是早早點起來的,一進屋就暖烘烘的。
安頓好了妻女,秦雲何將帶來的餅餌分給在衙門的手下,又讓人給住在附近的劉典史送了些。
劉典史一聽說秦雲何已經回來便過來拜見了。
“過年這幾日可有什麼事嗎?”
“回大人,這幾日沒什麼大事。聽說有幾個裡老處理了幾個過年期間醉酒鬨事的糾紛,都不是大事,開印後應該會把詳情報上來。”
“好,辛苦劉典史了。”
秦雲何又趁著還沒開印去見了顧知。
顧知果然跟他提起巡按禦史之事。
“知府大人曉諭手下各衙門屬官,將各種案卷公文、錄檔、庫收簿籍都理好,以便禦史調閱。”
然後又囑咐秦雲何“你自然是沒什麼,隻要好好核理案情就是了。不過最近還是低調點。這次的案子雖然辦的漂亮,但對各衙門來說,引來禦史總歸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