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和祖父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回大人,我父親和祖父如今仍在家中修養。父親已經恢複大半,祖父雖然受刑較輕但年歲大了,不知道能否熬得過去。”說起來,於賓臉上又多了幾分晦色。
“也多虧大人令人及時阻止了……知縣大人,但凡再多一次,父親未必挺得過來。”
秦雲何又寬慰了於賓幾句才將一行人送走。
待到送走了於賓一行人,劉典史看著收到的匾額,喜得合不攏嘴,倍感欣慰。
“總算還是有人記得大人之功,就是這幾個字有些不倫不類,當大人是廟裡菩薩了嗎。來來,趙大劉二,你倆將匾額抬進去,等大人看好了地方再掛上去。”
秦雲何看著劉典史忙活,忍不住也笑起來。
初時隻覺劉典史有些事故,如今看來也是頗有些可愛。
於賓這樣大張旗鼓的送來,齊同和顧知自然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齊同將秦雲何叫去詢問,得知事情原委也免不了勉勵了一番。
顧知自然也將他找去問起事情原委。
秦雲何又詳細跟師兄講了始末,最後道“……開始我還擔心巡按大人對我有成見不願出手,或者不願多事不肯管。想著若是巡按玩忽職守,我便……”
顧知挑眉看秦雲何“你便如何?如今的監察禦史都是行取入京,皆是從地方知縣、推官中選素有廉名、斷案老練的考選任命。能到這一步的豈會是無能推諉之人?”
“我便……彈劾他……”秦雲何覺著師兄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很讚許的樣子“既然是素有廉名之人,又不是無能推諉之人,那為何他要包庇魏成濟?”
“既在官場裡,便在人情中。”
“師兄的意思魏家人跟他有交情?”
“有沒有交情我倒不知道。
不過,禦史犯罪可是要罪加三等的。徇私說起來不大,真追究起來也不小。他又不是無能、貪財之輩,那能說動他的還有什麼?不就隻能是是人情了?亦或者恩情。”
秦雲何詫異“師兄的意思魏家人對他有恩?”
“魏家人對他有沒有恩我不知道,但是,大概率是有人於他有恩,不然也不至於冒風險徇私。”
“可他也不能因為彆人於他有恩就包庇魏成濟啊。”
“不然你讓他怎樣?誰不曾施恩於人,誰又不曾受恩於人呢?忘恩負義這名聲可不好聽。
你覺著他包庇魏成濟,可是說真的,就算他將魏成濟所作所為如實上報,結果也未必比現在嚴重多少。很可能也隻是讓魏家人更焦頭爛額一點兒。而他,落個裡外不是人。”
“不會比現在嚴重多少嗎?”秦雲何有些懷疑。
“官場之上本就盤根錯節,何況魏家在朝人數不少,魏家若要保魏成濟法子可不少。隻不過,不要讓事情鬨到京中是最好的法子。”
之前秦雲何並不能理解付焦作為巡按禦史卻要包庇魏成濟。可當他聽到那句“誰不曾施恩於人,誰又不曾受恩於人”,不禁沉默了。
顧知也不過是想提點秦雲何一句,不要那麼非黑即白。
看他沉思便也點到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