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沒什麼重要的案子，隻有各縣發來複核的案卷。其他的屬下已經處理了，這兩個案情比較特殊可能需要大人親自複核一下。”
“這幾日辛苦劉典史了。”
“大人客氣了，這都是屬下該做的。”
柱子也是一路奔波，回來就先回自己的廡房了。
趙平沒在，應該是去當值了。
幾天沒在家，柱子發現平日吃飯的桌子上擺放了紙筆，紙上還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顯然是趙平練字用的。
柱子在衙門時間久了也能認出幾個字，似乎是三字經的前幾句。
柱子知道趙平沒事就去給書吏幫忙，有時候也跟他們學學字。本以為他隻是學著玩兒，沒想到竟然還有幾分上了心。
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柱子疲憊的躺床上打算眯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有歡快的腳步聲從外傳來，然後就是進門的聲音。
柱子迷糊中睜開眼，是趙平回來了。
“大人下衙了？”
“還沒有，河生在前麵伺候我就先回來了。”
柱子起身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撐著頭道“該當值的時候就好好當值，彆偷懶。”
“我知道，今天是河生當值。”
一會兒趙平拿了一雙靴子來放到柱子腳下，歡快的道“爹，我給你買了雙靴子，你試試。”
柱子本來還有點兒困倦，看見靴子愣了一下，稍微詫異的道“你給我買的？”
“嗯。我看你那靴子都舊了也舍不得換。現在不是以前了，爹你當差總穿舊的也不好看。”趙平說著拿起一隻靴子放到他爹腳邊道“爹你穿上試試，我覺著應該合腳，不合腳我去給你換。”
說真的，柱子心裡有些動容，他沒想到兒子能這麼心細。
柱子一邊將腳放進靴子，一邊問“這個月月錢領了？”
平日趙平的月錢都是交給自己爹的，自己隻留很少一點零花。
趙平手一提幫他爹穿好了一隻靴子，在懷裡摸了摸，將月錢遞給他爹“不是用的月錢，我幫典史、書吏們跑腿得的賞錢。我偷偷攢了好久呢，爹彆罵我。”
趙平笑著又給他爹穿另一隻靴子。
柱子心裡酸軟，嘴上卻道“不當值的時候偶爾去跑個腿幫個忙的行，彆耽誤了正事。你是跟著大人做長隨的，彆總是跑的沒影。”
“我知道爹，這幾日大人不是不在嗎？我還給弟弟們買了點兒小玩意兒，下回回去帶給他們。”
不過是撥浪鼓、竹蜻蜓、哨子那些，一看就不是很精致的樣式，但是趙平做哥哥的心意。
柱子語調又軟了幾分，語氣裡多了幾分慈愛“你在學寫字啊？”
“嗯，想學學，倘或學出來，將來做個書吏也好。”
趙平願意花心思學點東西柱子自然高興，隻是想到他無論怎麼努力學都沒機會去考功名，不免還是有點惋惜。
不過做書吏也好，也算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