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國子監生遍天下比起來還是有些相形見絀,可也足以看出青鹿重開所引發的轟動的確不小。
不久之後,餘貝貝便端著一壺上好佳釀敲開了這位青鹿祭酒的房門。
“喲,祭酒大人怎麼還在這坐著呢?如今已經是朝廷官員,躋身廟堂中樞,怎麼還不快去青鹿書院試一試那身祭酒官服合不合身呢?”
薑太一一臉無奈的笑了笑,“餘姨您就彆笑話我了,我真是沒想到孟老竟然給我安排了這麼一個位子,實話說,我不知道該怎麼教書啊……”
餘貝貝搖了搖頭,“祭酒不是教書的,教書那是直講、教授那些人的事情,而你,是育人的。”
聞聽此言,薑太一更加無奈了,“我自己都還沒活明白呢,怎麼育人。”
聽到他這麼說,餘貝貝神秘一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十八歲的世上最年輕祭酒,悠悠然開口道,“這幾天我們清風搖翠來了一批外地讀書人,嘴裡念叨著兩首詩,措辭上佳,引得我樓裡的姑娘是傾心不已啊……”
“兩首詩?什麼詩?”薑太一有些疑惑。
餘貝貝笑了,輕聲道,“聽說是從流州夜王府傳出來的……”
“噗!”
薑太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看來餘貝貝口中的那兩首詩應該就是自己欺世盜名送給趙迅和張遠揚的那兩首了。
“隻可惜啊,很少有人知道,這兩首詩在傳出王府之前,咱們這位年輕祭酒曾被夜王殿下請入府邸做了一天客。”餘貝貝開口笑到。
“餘姨還真是消息靈通啊……”薑太一深吸了一口氣,起身繼續道,“那我這就去看看這所謂的青鹿書院,畢竟那以後可就是我的老巢了。”
“不喝點兒酒嗎?我都拿來了。”
薑太一一把接過餘貝貝手中的酒壺,搖了搖,“謝謝餘姨的酒,我帶著路上喝。”
青鹿書院距離清風搖翠並不算遠,薑太一一手持扇,一手提壺,步行而去,那叫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與此同時,青鹿書院內,因為祭酒任命詔書的下發,整個書院上到司業,下到直講都是躁動不安,一來是因為害怕這位祭酒新官上任三把火,二來,也是在憤懣,才不過十八歲的小小年紀,哪裡擔當得起祭酒之位。
要知道,他國子監曆代祭酒那可都是以博學多聞著稱於世的大學者,就算不和外人比,就說自己這青鹿書院的上一任祭酒那更是梁國國師啊。
被朝廷雪藏十八年之後,竟然讓一個毛頭小子坐上了這個位子,看來青鹿還真是不受人待見了。
書院內,一座課堂之中,直講手持算術書籍,朗聲開口道,“雞兔同籠,上數三十五頭,下數九十四腳,問,籠中雞兔各幾何?”
此問一出,殿中學子皆是低頭思索,甚至不乏有人提筆演算,可久久無人應答。
故此,誰都沒有發覺一個提著酒壺的少年郎走入了課堂,坐在了最後一排一個女學子的身旁。
雖說女子入學這等事情放在市井平民的眼中是不合規矩的,但是這一點對於官宦之家來說並沒有什麼拘束,青鹿書院是兩大學府之一,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些。
薑太一坐下之後,隻聽身旁的女子低聲喃喃自語著什麼。
湊過去一聽,薑太一頓時有些無奈了。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哎呀,這得是多有文采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句子啊!”女子低著頭,紅著臉一副羞澀的表情,竟然是在開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