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風亭是一座三進院子,設有祭酒廂房和司業廂房,院中還有一塊聖上親筆題寫的石碑,上書四個大字“誨人不倦”。
這裡就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校長辦公室,如今是屬於薑太一的地方。
此時,這書風亭內,左右兩位司業正在書房中對這那案桌上那兩首驚豔了兩人一整晚的詩句嘖嘖稱奇。
“嘖嘖嘖!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你聽聽你聽聽,這詞兒,絕了!”
左司業黃翁一臉意猶未儘的開口。
另一邊,右司業蒼從武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還是這句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感覺最為上佳,妙哉妙哉!”
“你懂什麼,這首詩表現出了寒門世子對於學問的追求,寒窗苦讀十餘載,一招登榜天下之,你懂那種心中憤懣與抱負在一日一時之間儘數得以抒發的感覺嗎?”
“你才懂個屁,你個老逼蹬兒!讀書讀書就知道讀書,你有感受過大梁邊境之上士卒策馬廝殺的場麵嗎?你有見過萬騎馳騁,直逼城門的波瀾壯闊嗎,你懂一個退役老卒心中對國家興亡的那份重視嗎!我看你就是讀書讀傻了!”
“匹夫!老匹夫!你就不該來青鹿當這個司業,去邊境繼續做你的將軍去好了!”
“你特麼以為老子願意啊,要不是聖上下旨讓我來當這個司業,我特麼才不想來這酸臭味都嗆鼻的書窩裡待著呢!”
“你你你……你粗鄙!”
“你酸腐!”
“你……你空有蠻力的莽夫!”
“嘿,那你就是滿腹經綸的老逼蹬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書房內還有監丞、主簿各一名,博士數名,但是這些人根本就沒那個膽子開口搭話,都縮著脖子站在邊上看熱鬨!
到最後兩人都快打起來了,監丞才終於上前打圓場,開口道,“二位大人,算了算了,這兩首詩本就不是在描述一件事物,孰強孰弱很難有個定論……”
“……再者說了,這詩雖然是從夜王府流出,可傳言卻是出自那位即將接管我們青鹿書院的祭酒大人之手。”
說著,監丞笑著看向兩人,“既然是出自一人之手,何必掙的這麼頭破血流呢。”
兩位司業隔著一張案桌背對而立,都還在氣頭上,誰都不待見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一手提酒一手持扇的少年郎走入了書房之中。
此人的出現,讓房內一乾學究大佬都愣了一下,一名博士上前打量了一下薑太一,“這裡是書風亭,書院官員議事之地,學子無特殊情況不得入內,你叫什麼名字?是京城哪家的後生?怎的連這點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包括那兩名司業。
隻不過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右司業蒼從武再轉頭看到那個少年的瞬間,不知為何忽然升起一抹心驚肉跳的感覺,這種感覺,隻有多年前他在邊軍任職先鋒副將時在戰場上感受到過。
隻一眼,他就感覺到這個少年郎的不同尋常,所以在薑太一走入房間之後,隻有他蒼從武第一時間正麵麵對他,因為他感覺到了威脅,準確的說是危險,這個少年極其危險!
薑太一瞥了一眼那個湊上來一頓指手畫腳的博士,“我不是京城人士,也不是青鹿學子,我叫薑太一,自北國來,從今天起,是這裡的老大。”
“薑太一”這個名字一說出口,書房內陷入刹那的安靜,隨後所有人,包括那兩位司業大人在內,皆是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很顯然對於這位近段時間聲名鵲起的青年後輩他們都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