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他竟然追問了一句,“祭酒大人您要不要也嘗嘗?”
說著就將懷裡的包子遞了過去。
薑太一看著那幾個還散發著熱氣的菜包子,輕輕一笑,“這幾個包子,這天下,就你一個人有資格吃,我不行。”
說完,他就轉身帶著徐無雙離開了這條小巷,消失在了人流之中,隻留下那少年學子一個人愣在原地。
走在回府的路上,薑太一笑著開口問道,“現在明白了嗎?”
徐無雙微微點了點頭,“您是想讓他們體驗百姓疾苦。”
薑太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對,也不全對……”
“俗話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們得明白這個道理,當然了,這不是我的目的……”
說到這,年輕祭酒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我現在身居祭酒之位,就得為朝堂的未來考慮,青鹿書院和國子監日後必定能誕生出無數朝廷官員,我隻是希望從青鹿走出的官能做到為生民立命這一點,讀書人啊,不應該隻讀書。”
聽到這話,徐無雙由衷感覺大有道理,可還是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不過區區三天時間而已,怕是很難改變十幾二十年在這些紈絝體內根深蒂固的傲氣。”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其實也並不短,隻是很多事情你我都沒能看到而已……”
“就比如剛才那間包子鋪,三天的時間,你知道他揉了幾次麵?做了多少個包子?盈利多少?又被蒸籠燙傷了幾回?”
薑太一竟然開始替那個三天前還被他暴揍的學子說起話來,“我們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就沒那個權力去斷定他是否改變,一切都得用時間來證明。”
三天的時間過去,青鹿書院重新恢複正軌,隻不過經曆了這一次的懲罰,有些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自己的心態,這些人開始真正去鑽研書中聖賢的那些話,開始想一些該想的問題,隻要這顆萌芽存在了,就不會被輕易抹殺。
……
皇城之中,東宮的院子裡,當朝太子走在花園之中,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朝中的幾位大臣。
“聽說,我那個弟弟和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去了清風搖翠,隨行的還有夜王世子?”太子身著一件寬鬆的長袍,畢竟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顯得有些隨意。
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名官員之中,有一名黃門郎,官職雖說不高,但是卻有著能夠隨意出入大內權利的侍君之人,他開口道,“原本的確如此,可是青鹿祭酒忽然出現,手持夜王腰牌,毆打了夜王世子,三皇子和周康也並未聲張自己的身份,故此,除了夜王世子被打之外,動靜並不大。”
聽到這話,太子趙辛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恢複如初,一邊走著一邊開口道,“那個薑太一,父皇對此子似乎極為看重,你們覺得我該不該拉攏拉攏這個年輕人啊?”
此話一出,那些朝中大臣對視了一眼,隨後有人回答道,“太子殿下,此事怕是不成。”
“哦?為何?”
“那個薑太一是上一任監察司司座指定的接班人,即便是聖上也都是默許了的,所以,這個少年日後必定會掌控那座權柄深重的監察司。”
“監察司與百官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好,如果太子殿下向他伸手招攬,恐怕是很多人都不樂意看到的。”
“不錯,況且那個姓薑的心機城府都不簡單,若是……”
太子微微搖了搖頭,“不過是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城府又能深到哪裡去,隻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算無法收入麾下,日後的關係也不會那麼僵……”
說到這裡,這位太子殿下緩緩轉身,看向那群跟在他身後的朝中大臣們,咧嘴一笑,“即便是日後到了逼不得已之際,也希望監察司能念舊情,不要站在我們的對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