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個滑稽動作之後,那人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開口道,“你們是不知道,我聽說啊,我也是聽說的,那江南道李家之人的背後似乎有大人物撐腰。”
“什麼大人物啊,竟然能夠製衡皇室,難道是那位司座大人?”
“你傻嗎?咱們司座大人前段時間剛去東越昆侖山參加群雄演武,這時候恐怕還沒能回朝呢……”
“再者說了,以咱們司座大人的心性,恐怕還真懶得去理會陛下的婚事呢。”
“現在隻希望司座大人趕緊回來,好好治一治這江南道的李家,他們仗著祖輩之上的文治武功招搖於江南道尚且不說,眼下根式那處自己族內兩位貴妃的勢頭來與當今聖上掰腕子,簡直不知死活。”
“就是,甭管他們背後有多大的人物,隻要司座大人一回來,全給丫平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有發現,距離自己並不算遠的那兩桌食客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大人物!”薑太一眉頭微微一挑,“我還真想看看這江南大儒背後能有什麼大人物。”
半旬時日之後,長安城內,皇宮禦殿之中,皇帝趙勝坐在書房案桌之後,無奈的揉著自己的眉心。
內監總管戴權自從去了皇陵替太上皇守墓之後,雖然依舊身兼總管之位,可卻再也不行走於大內。
新的帝王近侍是個年輕太監,被趙勝賜名神曲,伺候起人來極為細心,很是受趙勝的青睞。
就比如這個時候,趙勝已經可以說是愁的焦頭爛額了,神曲便趕忙端來一杯茶水,低聲開口道,“陛下且寬心,那天下演武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了,薑司座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朝,若陛下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到時候可以詢問一下司座大人的意見。”
這話聽著似乎有一種薑太一無所不能的意思,要是換一個人來聽,恐怕必定會覺得這小太監膽子太大了,這不是明著再說趙勝這個皇帝比不了薑太一那一個司座嘛。
隻不過神曲心中卻非常清楚,陛下與司座大人的關係極為莫逆,絕對不會在意這些個閒言碎語。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下趙勝的確是半點兒法子都沒有了,他這個時候搬出薑太一來安慰一下趙勝的心境才是最合適的,畢竟那麼多煩心事兒積攢在肚子裡,總得找個口子宣泄出去才是。
隻要薑太一回朝,想必很多事情都能在那位司座大人的一言半語之中迎刃而解。
世人都說薑太一如今的權勢早已比得上當年的孟懷真,可誰又在意到了一件事情,薑太一如今能給這個皇朝帶來的價值或許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的孟國師了。
果然,神曲算是摸透了這位帝王的心思,在聽到薑太一這三個字之後,趙勝顯然鬆了一口氣,他端起那杯茶水輕輕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之後,他才開口道,“這件事情非比尋常,恐怕就算是老薑回來了,也未必能夠那麼快就解決啊。”
神曲非常識趣的沒有開口說話,他始終牢記當年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宦官不得乾政。
故此,這禦書房內,隻有他趙勝一個人獨自喃喃自語,“這個李家真是讓人頭疼,要說僅僅隻是祖上的功績和出了兩任貴妃這麼點兒小事兒,朕大可不必理會他們。”
說到這裡,趙勝又一次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奈何這李家身後有朕的皇叔撐腰啊。”
聽到這話,神曲的瞳孔微微一陣收縮,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
外界傳聞那李家身後有大人物撐腰,隻不過這大人物到底是誰卻無從得知。
神曲怎麼也沒想到,這區區一個大儒李家,竟然還能牽扯到藩王勢力,看來又是一個被人當做棋子的可憐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