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先斬後奏_豆蔓兒青青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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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先斬後奏(2 / 2)

“你書讀到哪裡去了?”穀二叔惱火地瞪著兒子“不是這個問題!”

門外陸陸續續圍上來許多看熱鬨的鄉親,一個二個都繞到二老身邊來說好話,男的勸男的,女的勸女的“也就是晚幾個月擺酒的事,算了!”“你看孫女兒長得幾乖?這是福份哪是好事兒,莫氣了!”“娃娃們都知錯了,老這麼跪著也不好看哪,叫他們起來說吧?”“我那女兒還不是懷上五個月才擺的酒,現在的年輕人,好多都是這樣咯,隻要他們好,沒什麼所謂了!”“就點個頭算了吧?總不能把娃往外趕啊?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好娃兒,補辦就補辦嘛!”“隻要他倆能把日子過好,咱們做長輩的也就放心了不是嗎?咱不計較那些禮節啦!”……

當晚,穀二嬸摟著晴芳說“這個世界上,數你最苕,人家把你賣嘍,你還給人家數錢。”“媽,他對我是真好!”晴芳申辯道。“對你好,你覺得他對你好就好”穀二嬸撫弄著女兒的頭發“他那個老娘,你不曉得……唉,你自己選的親事,你以後莫跟我哭就要得!你看你瘦成什麼鬼了?”晴芳哭著說“媽,我曉得您是為我好!”

034月子麵

門前金桂飄香的時節,欣欣的大女兒終於出生了。

孩子的小臉蛋白淨淨、胖乎乎的,足有八斤重。大眼睛黑白分明,滿頭柔軟的黑發齊脖子那麼長,摸上去滑溜溜的舒服極了。

小女娃圓圓潤潤、粉粉嫩嫩。一點都不像鄰床那個一生下來瘦瘦小小、臉上的皮皺皺的像個小老頭、頭頂黃毛稀疏的孩子。

公公喜笑顏開地讚揚說“我家孫女兒長得像年畫上的妹嘀一樣漂亮呢,頭胎女兒好啊,好啊,頭胎女、二胎男,好日子、曬金磚。日後有姐姐帶弟兒,不曉得幾好。”

旁人也紛紛附和“是啊是啊!會生的都是頭胎生女兒!”趙文斌在一旁打電話給丈母娘報信兒“媽,生了生了,生了個大胖女兒,孩子好白啊,幸好不像我這樣黑呢,以後肯定是像欣欣!”丈母娘聽他語氣喜悅,自己也跟著高興。

欣欣是順產,按說生完第二天就該有奶水分泌了,但她產後一直奶水稀少。醫生說,這主要是因為她的飲食問題所致。欣欣產後時常反胃,吃不下葷腥,奶水分泌也就一直不太足。婆婆對媳婦不肯吃葷腥這個問題擔憂不已,一天天不停地念叨說“這樣下去不光奶水越來越少,還會影響奶水的質量。要想為孩子好,隻有吃肉喝湯才會發奶快,吃不下也得忍著吃,就算是吐,吐完也得再吃才行。”

孩子姑姑文娟也是這樣勸說欣欣,說初乳是孩子最最重要的營養供給,孩子的生長發育、身體健康程度全都取絕於母乳的質量,尤其是最初一段時間的初乳分泌,是黃金期,產婦必須要保證奶水分泌的量,如果剛開始分泌得少,寶寶吃得少,後期就想多也多不了,那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欣欣閉上眼睛,像喝中藥一般吞下一碗又一碗的豬腳湯、雞湯……心中不勝委屈,婆婆和姑子,滿口說的都隻是孩子。做人兒媳,怎麼感覺就像做一台專職生育養殖的機器呢。

生產過程似乎喚醒兼且放大了身體內所有痛覺神經的功能。欣欣的身體一直感覺軟弱無力,不停地冒虛汗,就像患了重感冒,間或甚至還會手腳發抖。按照大家的吩咐,不能看手機、不能看書、不能吃水果、不能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能洗頭洗澡……

哺乳的偉大原來並不在於母親的身體將吸收到的營養轉化成奶水去哺育後代這種生理功能本身,這實在也並沒有什麼可歌頌的。

嬰兒粉嫩溫潤的小嘴唇,原來竟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將母親的吮吸到紫血凝固成血痂,喂一次、痛一次,嚇得欣欣一聽到女兒哭就開始害怕,每次喂奶都呲牙咧嘴,好像不得不獻祭一般將往女兒嘴邊送。

難怪人家形容用儘全力會說“使出吃奶的勁。”

脹奶的痛苦難以言表,一時不注意擠空,奶水就在內結成了塊,傳來一陣陣細如閃電的抽痛。大姑趙文娟特彆提醒欣欣要記得時常把多餘的奶水擠掉,說是如果嬰兒吃不完的奶水不被及時擠掉一些,輕則奶水的分泌逐漸減少,重則乳腺堵塞患上乳腺炎或是奶水回掉再也沒有了。欣欣沒有經驗,也不得手法,每每擠得手酸,有時半夜起來擠奶,急起來了下手就沒了輕重,時常把自己弄得一片片青紫淤痕,苦不堪言地犯嘀咕“難怪古時那些有錢人家都是請奶媽呢……”婆婆卻說“喂奶就是這個樣子的,脫幾次血痂就不那麼痛了,每個當媽的都是這樣過來的。”喔喔,原來每個兒女,都是吃著母親血乳交融的奶水長大的。

按婆婆的叮囑,月子非必要不能出房間門,門窗也都不準打開。月子房裡彌漫著奶水味、尿臊味、汗味、痱子粉味、飯菜味……而且婆婆三令五申不準她洗澡,說村頭的燕子姐,就是產後出院就洗澡洗咳嗽了,後來醫生說咳嗽最好不要喂奶,結果奶就回了,孩子後來隻好吃奶粉。

欣欣每天不停出虛汗,自己都已經聞得到自己全身散發出一股隱隱的酸臭,和著奶腥味。頭發粘乎乎,用手去觸摸發根時,感覺微微的疼痛,好像發根連著頭皮就要被揭去似。她隻能每晚讓趙文斌擰乾熱毛巾,幫自己大致的擦一下四肢和身體,才能稍稍舒服一點。最最痛苦的是產後上廁所,生產的創口好像被重新拉開,又再撒了一把鹽上去似的,火燒火燎地痛。膝蓋突然也出奇的酸痛,一蹲下去就起不來了,頭幾天趙文斌在家,還可以扶她一把。今天趙文斌一早上班去了,她又不好喊誰來扶一把,每次隻好攀著窗台借著手勁兒一點一點緩緩的起身,再慢慢站定。

“這樣子乾脆不要喝水的好。”她在心中暗忖“免得要上廁所。”

欣欣洗漱完回到房間的時候,婆婆已將早餐端來放在桌上,一大碗麵條泛著油光,這段時間欣欣每天都要吃這麼一大碗麵條。

婆婆在一旁正給女兒擦拭身體,咕咕叨叨地說“叫你不能刷牙你不聽,以後牙是要疼的。”又催促她趕快吃麵,免得一會兒涼了。

女兒通常擦完身體就會要吃奶,想到這兒欣欣忙端起麵碗開始扒拉。吃到一半她習慣性的挑起麵條轉了兩轉,準備喝兩口湯,筷子一攪,赫然發現麵中裹著一條筷子粗的烏紅長線,分明是條蚯蚓。嚇得她“啊”地一聲驚叫,嘣地放下了碗筷。

“彆叫喚——嚇著孩子!”婆婆淡定地走過來說“蚯蚓是發奶的,不信你問你媽!”欣欣立馬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一碗麵全白吃了。

按習俗,產後第三天娘家人要去看望女兒和外孫。欣欣媽帶來了她奶奶早早攢下的兩百多個雞蛋、喂了快一年的八隻老母雞,最重要的,是帶來了隻有母親才能給予的細膩關懷,還有一個令人痛苦的壞消息。

哥哥顧平武好不容易看上的女朋友,竟忽然間告吹了。

原來那柯友梅的老家與欣欣家隻隔著三個村子,相鄰的村子之間往往有盤根錯節的親戚人脈關係。

柯友梅有一個舅媽,正是欣欣村上嫁出去的女兒,這舅媽有一個獨生兒子最近正在張羅對象。對方家長要求,必須得在縣城買套房子才能結婚。女方家長振振有詞“以後兩人結了婚,生了娃,娃娃也是要到街上讀書的,街上沒套房怎麼行呢?”

這麼聽起來,這要求似乎也不算過份。然而在瑞城,一套兩居室的商品房,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十萬。此外還得準備禮金、婚宴的錢,舅媽情急之下隻得四處籌款。借到柯友梅家的時候,舅媽開口就想借十萬——本以為自家兄妹,條件又好,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沒曾想友梅媽媽十分刻薄的一口回絕了她“我家可沒錢,我馬上也得嫁女兒了,哪裡來的錢?乾嘛要打腫臉充胖子?鄉下房子不好住啊?還非要趕那個時髦!”

這舅媽一聽之下怒火攻心,心想好嘛,你女兒有本事,傍上了個醫生女婿,我兒子沒本事活該住鄉下、娶不下老婆。我兒子結婚想買套房就是打腫臉充胖子,這是你這做姑姑的該說的話嗎?就算是普通親友,也沒有一口回絕的道理,不說十萬,借個一兩萬總不會困難吧?謫親的兄妹,竟然一分不借,還滿口譏諷。怒氣使這位舅媽瞬間喪失了理智,這一氣之下,她迅速跑回娘家,抖出了侄女兒的老底“她哪裡是在北京打什麼工?她是做小姐的,都做好些年了,她家那小樓,就是她賺回的肮脹錢蓋起來的!”

流言頓時以星火燎原之勢,傳遍了全村,自然便有同宗的親友專門跑上顧家一趟,去做一番更加詳儘的、添油加醋的描繪。

總之就是柯友梅成了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壞東西,狡猾狐媚的小妖精,她看準了咱們顧平武憨厚老實,準備替自己找一張長期飯票呀,完了還加上一句“她想從良就從良啊?咱們平武堂堂一個醫科大學生,怎麼可能娶個小姐?辱沒了祖宗的門楣!”本來這兩人在年頭都已經拜會過雙方父母,下一步就準備訂親了。顧家的二老覺得猶如當眾被抽了幾十個大嘴巴子,在村裡好久好久都抬不起頭來,走個路也不敢與人打招呼,生怕被拉住問起這件事兒來。

欣欣心中噓唏不已,她難以想像哥哥聽到這消息時的震撼,心中擔憂這下可憐的哥哥更加沒信心再找女朋友了。

這一家人心裡對柯友梅這位多事的“舅媽”,說不清是惱火多一點,還是感激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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