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季申不可置信。
在他看來,穆行知不僅是他的夫子,還是他的朋友,不幫他就算了,在明知道他們家與雲鳶不合的情況下,竟然在大庭廣眾下求娶雲鳶,這無異於是對兩個人友情的背叛。
他仿佛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穆行知不理他,而是對雲鳶深深作揖,緩聲道“在下穆行知,家中良田千頃,食肆八百,雖不敢稱大富大貴,但也算是小有薄產,若是夫人願嫁於我,此後餘生,在下定當傾儘所有,護夫人周全。”
他的聲音溫和低沉,如春風拂麵般輕柔,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季淮的身體緊繃著,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掌心滲出一層細汗。
她會答應嫁給他嗎?
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雲鳶不要答應穆行知的求婚,內心深處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和危機感。
終於雲鳶出聲了,她聲音很輕,目光卻堅定而清澈。
“謝謝公子解圍,我不過是蒲柳之姿,實在不敢高攀公子,今日承蒙公子厚愛,不勝感激。”
她看向臉色已經黑如鍋底的嚴小滿,挑了挑眉“我願意與這位秀才娘子簽下賭約,但賭約的籌碼要換成一間店鋪和二百兩銀子。”
穆行知微微錯愕,隨即眼裡滿是興味,他想過她會拒絕,但她為何還要答應賭約呢?難道她有什麼倚仗?
圍觀的人也搞不懂雲鳶的腦回路。
同樣是嫁人,直接嫁給穆行知當貴夫人不好嗎?為何要跟嚴小滿打賭呢?嚴小滿做的鹵肉有多好他們當食客的再清楚不過。
他們紛紛搖頭,仿佛已經預見雲鳶的結局。
“好!”嚴小滿以為無望了,沒想到峰回路轉,穆行知的行為讓她有了危機,暗罵雲鳶是狐狸精,想把雲鳶按死的心更急切了。
她高聲道“你若輸了就直接跟二狗子回家去,不得以任何理由出爾反爾。”
雲鳶“你也是。”
二狗子興奮地搓了搓手,眼神黏糊糊地盯著雲鳶傾城絕色的臉,“媳婦……”
“誰是你媳婦。”雲鳶打斷他,目露嫌惡“一個賭約而已,真把自己當根菜了?”
眾人大笑,二狗子神色倏地變得凶狠。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又平靜下來,但目光一直緊緊盯著雲鳶。
穆行知看著二狗子,眼裡閃過暗芒,不期然對上季淮同樣暗沉的眼睛,兩人心照不宣地移開視線。
嚴小滿想到很快就可以解決雲鳶,心裡既是高興又是輕蔑,不過一個土著女而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城裡那麼多家想做出跟她一樣的鹵肉,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而她也很謹慎,平時鹵肉用的香料都是研磨後混雜在一起的粉末,誰都不知道裡麵有什麼。
她誌得意滿地把季申拉過來,“夫君,你立個字據,讓她按上手印,以後想抵賴也抵賴不得。”
季申有些遲疑地將目光移到穆行知身上,見他並未阻止,他才略顯猶豫地伸手接過嚴小滿遞來的筆,寫下了一張字據。
雲鳶開口道“一張不夠,若是我贏了你們不認賬怎麼辦?再寫一張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