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緲做好了長期提心吊膽、寢食難安的準備,哪知道警察蜀黍破案神速,根據他們的線索,第二天就抓到了那個殺人犯。
季疏緲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季振華幾人催促兄妹倆回去上學,季疏緲隱隱有種預感,告訴她爸爸已經安全了,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河北。
來接他們的是新聘請的司機,叫楊東林,三十多歲,幽默健談,是北京周邊區縣的人。秦蘊秦蓉千挑萬選,還拜托陸雍和之前請的那位私家偵探,把底細都查得透透的,才敢給兩個孩子用。
季書朗一上車就變了臉色,表情又苦又喪,整張臉埋進雙手間搓了搓“緲老大,我覺得我好沒用。”
季疏緲無奈歎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彆這麼想,起碼你還有自知之明。”
季書朗一對白眼都翻上天了。
他這幾天跟著季時謙去跑銷路,發現自己真不是塊銷售的料,每頓飯都吃得他生理不適、消化不良,每個人都有八百個心眼子,話裡有話,話裡還有話,還有那套酒桌文化,季書朗是真的不明白。
聽完他的講述,季疏緲沒再落井下石,拍了拍他的肩“是哥哥你太有底線了,所以才搞不來銷售。”
她回北京就得去會一會那位人渣銷售了。
季書朗上一世做的技術類工作,在一個二線城市的車站,負責檢修和諧號來著。
季書朗很快振作起來,搓了搓手躍躍欲試“給姥姥打電話,讓她們彆做飯了。晚上我們吃東來順去吧,我試試涮羊肉沾芝麻醬,現在我應該吃得慣了。”
“行啊,打包一隻烤鴨帶去,我也想吃烤鴨了。”
季書朗“嘖”了一聲“眼大肚皮小,你多大的能耐,又吃涮羊肉又吃烤鴨?也不怕撐死你丫的!”
季疏緲笑得意味深長,揚聲問開車的楊東林“楊叔叔,一個人可以同時吃兩家飯嗎?”
秦蓉在電話裡和她說起這人的來曆,季疏緲就覺得不對勁了,看楊東林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又猜對了。
季書朗察覺她話裡有話,凝眉防備地看向楊東林。
“呃……這個,這個要是能吃得下……兩邊沒什麼衝突的話,也……也看個人……”
季疏緲笑了起來“什麼衝突?我們請你當司機,陸叔叔請你當什麼呢?”
楊東林苦著一張臉道“您彆為難我了,我上有老下有老的,也是身不由己。”
季疏緲當著兩人的麵撥通了陸雍和的電話,語氣冷冰冰地說“陸叔叔,你找的司機,車開得不錯。”
“緲緲啊,叔叔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小楊會一點拳腳功夫……”
“是拳腳功夫還是下什麼功夫,陸叔叔自己明白就好了。”季疏緲打斷他的話道,“是我的疏忽,上次入室盜竊事件我就應該告訴你,我不喜歡合作夥伴對我用這種陰私手段。既然是合作,就該平等的麵對麵,有什麼就拿到桌麵上來談。”
陸雍和語氣不虞“你在警告我?”
季疏緲給氣笑了“你威脅我在先,怎麼還惡人先告狀呢?”
誰願意受製於人呢?
今時不同往日,就算季疏緲和陸雍和掀了桌,她還能靠著楚陀縣周縣長那邊,搭上省裡的關係,甚至更大的權利,她還為家人求不來一份庇護?
“您的手不要伸的太長了,我有賭不起的東西,您不敢拿上賭桌的更多。”季疏緲緩緩道,“魚死不死不知道,但網一定破。”
是兩敗俱傷,還是合作共贏?
手機中剩下安靜的電流聲,和兩人平穩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