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緲回北京前還見了一次羅凱,在藍向陽出租屋附近的小麵館裡。
季疏緲給了他一個信封和桐花裡的地址“等你想通了,就到這個地方找我。”
羅凱的右手纏著臟兮兮的醫用紗布,大拇指根處的紗布已經被傷口的分泌液體染成了淡黃色。
羅凱這兩天持續低燒,他的傷口已經感染了。
羅凱打開信封,被裡麵塞得滿滿當當的百元紙幣嚇了一跳,攥緊了自己的衣領說道“你乾什麼?我不賣身的!你小小年紀,就玩這麼野?”
原來嘴賤,從這時候就有的。
季疏緲嗬嗬一笑“你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那你圖什麼?”羅凱放下左手。
“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做it的好材料。”季疏緲瞥了他的右手一眼,“不然,你能找到其他不用右手大拇指的工作嗎?”
怕是不能了。
羅凱低下頭,苦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說真的,在我連筷子都拿不起的時候,我有那麼一瞬間後悔沒有接受你的幫助。”
不過,他左手拿筷子越來越熟練之後,就不後悔了。
季疏緲笑了一聲“人窮窮一時,心窮窮一世。你知道心窮最大的特征是什麼嗎?是遇事拎不清哪頭輕。你覺得後悔,說明還有救。”
羅凱噎了一下。
季疏緲站起身,朝他揮了揮手往外走。
她並不在乎羅凱會不會投靠她,會最好,不會也行,那兩萬塊就當了結上輩子相識一場的緣分。
“季……季小姐。”一直等在麵館外的紫毛王瑞出聲叫住了她,難以啟齒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我……我向你道歉,我那天晚上不該……”
季疏緲嗤笑一聲,打斷他“你該道歉的對象是我哥哥,而不是我。”
她愧疚的是自己思想走岔了路,而不是這人的下場。
“如果我和我哥無權無勢,你會道歉嗎?”
季疏緲說完不等他回答,走向了停在路邊紅旗轎車,司機楊東林趕忙下來為她打開車門。
王瑞眼神陰鷙,嘴唇翻動,無聲地罵了幾句臟。
靠著季疏緲給的那一筆錢,羅凱租了房子,帶著王瑞搬出了藍向陽的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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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我好想你~”
回到北京的家,季疏緲第一時間撲進秦蓉懷裡,抱著她的胳膊撒嬌賣乖。
秦蓉佯裝不高興,哼道“想我也不說早點回家,就讓我想得心肝都疼。”
“你的心肝回來了,不疼了啊~”季疏緲哄小孩似的哄道,她伸手摸了摸母親的孕肚,“桐桐有沒有想我?”
季疏桐隔著媽媽的肚皮踢了一下她的手心,也或許是伸出了拳頭。
季疏緲嘿嘿笑“她還記得我的聲音。”
幾乎季疏緲每次叫桐桐,她都會回應。
就秦蓉女士是否能去奧運會開幕式一事,全家召開了“懂事”會議。
講道理,秦蓉已經進入孕晚期了,實在不宜去那人多的地方,到時候又有煙花又打鼓的,驚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