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朗醒來時已傍晚,昏黃的夕陽透過窗簾縫隙照耀進來,刺得他眼睛酸澀發脹,眼淚直流。
痛。
渾身都痛。
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隻小錘子往他腦殼裡釘生鏽的鐵釘;喉嚨乾澀,吞咽困難,嘴巴裡彌漫著難聞的味道;身體像是被卡車反複碾過,每一處都酸痛難忍,肌肉也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整個身體似乎都不受他的控製,季書朗艱難地睜開眼,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這是哪裡……
酒店啊。
季書朗好半晌才重啟思考功能,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掙紮著坐起身。
他心想著應該是朋友們帶他來的,卻不料起身的動作牽動屁股上的傷處,疼得他當即倒了回去。
同時,季書朗意識到自己什麼也沒穿。
顧不得屁股痛得像是要裂成八十八瓣,季書朗坐起身自己檢查自己身上……
渾身青紫,沒一塊好地方,腰間還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一個,隻能是男人的手留下的巴掌印。
“啊——”
季書朗極度痛苦地嘶吼尖叫著,掙紮著要爬下床,手卻觸碰到一小片半濕的黑色蕾絲布料……
“啊——”
季書朗隻覺得自己一隻腳踩進了地獄裡。
季書朗跌下床,床邊幾個潤滑油空瓶因他互相碰撞發出輕響,那響聲不亞於在季書朗腦中炸開一枚核彈。
現在,他的兩隻腳都踩進了地獄。
淩亂的床鋪,散落的成人用品,角落丟棄小雨傘……
地獄!這就是地獄!
“啊——”
季書朗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穿上汙漬都乾結成塊的衣服,又怎麼腳步虛浮地離開房間的。
他昨晚最後的記憶,是一個豐滿的女人摟著他跳舞,那馨香柔軟的胸脯悶得他喘不過氣來,讓本來就迷醉的大腦因為缺氧徹底失去意識。
隱狼打開一條門縫,看著季書朗渾渾噩噩地下樓,給季疏緲發消息。
季書朗逃命似的離開酒店,仿佛身後有萬千厲鬼索命。
剛走出酒店,被清新空氣一刺激,大腦瞬間歸位,季書朗轉身快步走向前台,語氣強硬“我要看你們的監控記錄,誰把我帶來酒店的?!”
我要把他碎屍萬段!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