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兩個泥猴子洗去一身汙垢,脫胎換骨,容貌清麗無比,竟然是兩個女孩子。
年紀較大那個,很白很細的臉龐被烈日烤曬得有點發紅,像秋天的蘋果經了第一次霜,一雙眼睛總是像清晨草葉上的露珠兒一般晶瑩閃亮,乍一看,就像一棵玉蘭,純潔美麗而又質樸端莊。
另一個長得身長腰細,臉白嘴小,直像畫裡的美人兒,與姐姐相比,小一點那個略顯豐腴,身量也矮得多,可那光可鑒人的白哲的皮膚,保持著說不出的勻稱,雖短然而無可比擬的肉感的手指頭和足趾尖,在纖細處又顯示出豐姿。
兩人都剃著短發,卻又顯出新的美感,嬌小玲瓏,十分可愛,兩人跣著足,穿著楊信陽的衣服,局促不安,囁嚅著不敢儘量張翕的小口。
母親眉開眼笑,父親則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媽,這……怎麼變成兩個女孩子了?”
“傻孩子,她們本來就是女的。”
母親輕輕拍了一下楊信陽的腦袋,楊信陽知道老媽一直想要個女兒,這兩個被自己撿回來的泥猴子,看來是遂了她的心願了。
果不其然,母親將這兩個孩子收養起來,楊信陽問了名字,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叫林幽,小的叫林悠。
好嘛,家裡驟然多了兩雙筷子,無論是住處還是飯館賺的錢,都有些捉襟見肘了,過了幾天,楊信陽想了想,決心去城裡一趟。
馬車嶙嶙,進了天藏城,來到城中靠東的會仙樓正店,楊信陽跳下馬車,打量一番,隻見會仙樓的匾額高高懸在正門,每個字都有一人那麼高。
果然天下第一樓,門牌氣魄巍峨,像一座小山,財大氣粗,站在門口迎來送往的小廝,都個個麵目疏朗,穿的是短打的勁裝綢緞。
孔乙己上前,報了名號,開門見山要見當家掌櫃老爺,那小廝聞言上下打量他一眼,雖然跟了楊信陽,孔乙己好歹把破長衫換了,但是一身粗布衣裳,仍然讓小廝起了狗眼看人低的心,理都不理。
“那個,麻煩通報一下,我家少爺,確實和你家掌櫃有舊。”
孔乙己說著摸出一枚碎銀子遞了過去。
小廝冷笑一聲,“我看你長得斯文,估摸著是個讀書人,也就客氣地告訴你,這招不行的,這天下,想來咱會仙樓打秋風的多了去了,用的借口條條是道,和掌櫃的有舊?你是要笑死我嗎,十幾年前這招就用爛了。”
說著把孔乙己一推,繼續在門口站著,鼻孔朝天。
孔乙己繼續低聲下氣請求,另一個小廝道,“老秀才,你就彆為難我們了,到時候觸了掌櫃的眉頭,挨罵是小事,怕是咱哥們連飯碗都得丟了。”
“通稟一聲,又不是去劫法場。夥計,你不妨賭一鋪,若是賭對了,說不定你家掌櫃還有賞,賭錯了,絕不會丟了飯碗的,你家掌櫃能把會仙樓經營到天下第一,心胸可沒那麼小。”
楊信陽從孔乙己身後站出來,一番忽悠,句句是理,兩個小廝對視一眼,覺得很有道理,孔乙己很適當地又摸出一枚碎銀子,其中一個一咬牙,伸手接過了,然後足底生風,飛也似去了。
不多時,那小廝又回來了,身邊跟著一個堂官,急匆匆趕到門口,“哪位是楊家少爺?”
小廝指了指楊信陽,那堂官上前來,拱手一揖,“我家掌櫃的在裡麵等著,有請二位。”
楊信陽點點頭,“有勞掌櫃了。”帶著孔乙己昂首跨入大門。
眼見兩人身影漸漸消失,其中一個小廝低聲道,“乖乖,他們是誰,居然真的能讓掌櫃的接見,還讓大堂經理出來迎接?”
“噓,噤聲,能讓掌櫃的接見,肯定不是一般人,你看那小孩,那麼小就舉止得體,說不定是……”
那小廝說著豎起手指,朝上指了指。
楊信陽聽力敏銳,兩個小廝的悄悄話隨風傳到他耳朵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孔乙己忙將他拉住,楊信陽擺擺手說沒事,心中卻有無數話想吐槽,大堂經理?這是這個時代該有的名詞嗎?
越過門派,是一個巨大的天井,兩側的房屋鱗次櫛比,依次向後延伸,屋子外麵是長廊,長廊下十步即掛一個燈籠,長廊外還有欄柵,上麵整齊擺放著各色應節花盆,一個個步履匆匆的小二端著各色盤子進出不斷。
感情會仙樓不是一棟樓,而是幾棟樓連在一起組成的莊園。
大堂經理帶著兩人拐進一棟小樓,楊信陽瞄了一眼牌匾,寫著“宸居”二字。
上了二樓,大堂經理悄無聲息間退下,隻留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