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百裡溪說“行咯!滿師了我給你再乾一年不要工錢。”
師傅就用腳踢著一根菀棗木軸坯“打好了的話,朋日起給你算工價。”
百裡溪不出意外,成功打製了車軸,卻造成了師傅的恐懼,他悲哀地說“我後悔收了你這個徒弟。”
百裡溪能聽出來話味兒,師傅害怕他學成回去也開一家車店,;自家的獨門生意就做不成了。
“師傅你放心,隻要你不彈縑我,我就在你這鋪子乾到老。”
師傅說“你這娃娃不得了,你太靈……”
百裡溪便在師傅店中留了下來,專心打造戰車車軸,若無意外,百裡溪如此安心擺弄一門手藝,亦可以養家糊口,成一方小康了,然則天有不測風雲,意外總是來得突如其然。
明國與夏國邊境摩擦,明軍大敗,追究責任,兵部車駕司查出是戰車車軸斷裂所致,一路追究,按明國工部律令,打造軍械者必須刻上自己工號,以備查驗,這麼一查下來,斷裂的車軸,刻的是百裡溪在官府處登記的工號。
飛來橫禍,明國戰敗,正需要有人承擔責任,百裡溪無全無人脈,正是最好的替罪羊,全家沒入隸籍,父親驚怒之下竟然一口痰咽不下去,就此死去,母親給主人們洗衣做飯,十來歲的百裡溪則從風光無限的工坊匠人淪落到給馬夫做下手雜活兒。
可不到一年,這家官主人便因政鬥失敗,又轉回隸坊司,百裡溪受夠了這種屈辱,逃出隸坊司,流失到市井做了乞丐。
那一天,百裡溪正在南平街頭流竄乞討,不想遇上官府市吏查市,慌忙躲逃間竟撞倒了一個迎麵而來的士子。
“大人饒了我吧,小子實在沒看見啊。”
百裡溪一頭搶地,爬起來便跑。
“小兄弟,彆跑啊。”
士子從地上爬起來笑道“撞了便撞了,怕我何來?”
“不是大人,後麵市吏追我。”百裡溪惶恐的眼睛滴溜溜打轉兒。
士子笑道“彆怕,跟我來。”
說著拉起百裡溪的手,便快步進了一家酒肆。
士子請百裡溪飽餐了一頓,末了笑道“小兄弟啊,如有一筆大錢,你想如何用它?”
“先開脫了娘的隸籍,而後嘛……”
百裡溪眼珠子轉了一圈,腦子靈光一閃,事後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此話。
“我想學文,學聖人言,考科舉,改我一家之命。”
那士子聽了此言,歎了口氣,“好,有誌氣,我本是興之所至,隨手救你一程,想不到你有如此心智,我就送你個大大的前程。”
“你跟我來。”
士子戴上了一頂很大的鬥笠,拉著百裡溪來到南平最熱鬨的南門口“小兄弟,過去看看城牆上那張畫像,看準了。”
百裡溪跑過去端詳了一陣,便又跑了回來“那張畫像,就是大人?”
士子笑道“小兄弟果然聰敏,過來,聽我說。”
士子將百裡溪拉到僻靜處道“你目下到燕王府去,就說你知道圖上這個人在那裡,然後帶他們到方才那個酒肆,我再跟他們去,這樣你便可以得到一萬兩銀子,再去做你的事便了。”
百裡溪默默的轉著眼珠低下頭“我,不要那種錢。”
說著回頭便走了。
士子卻追了上來“哎小兄弟,你我商量一番,兩個人都有飯吃如何?”
“你也沒飯吃?”
百裡溪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士子嘻嘻一笑,“有短飯,沒長飯,明白?”
見百裡溪點了點頭,士子又道“你看,我跟他們走,是到那大宮殿裡吃魚吃肉喝酒,你有了錢,也能吃魚吃肉喝酒,兩廂便利,多好。”
“那你自己去找他們多好,要我說做甚?”
“小兄弟不明白吧。”
士子低聲道“我自己去,多丟麵子哪,要他們來請,才吃得氣派,明白?”
百裡溪笑了,便去報了官,領著一隊車馬接走了士子,自己得了那筆巨款,取出一部分銀子幫家人脫了官府隸籍,餘下的全部奉還,士子感慨孺子可教,刷刷刷寫了一封引薦信,讓百裡溪渡河南下,來到天藏書院就讀。
直到此時百裡溪方才知道,此士子乃是蕭秉卓大人昔日學文時的師弟,名為肖鼎,雖然名氣不如師兄,也是天下知名大拿。
此番他遊曆明國,泄露了身份,碰巧燕王心懷野心,便想延攬他當燕王丞,肖鼎自然拒絕,燕王不肯放棄,便想了這個繪影緝拿的法子。
嗨,不想立即見效,為了幫百裡溪,肖鼎屈尊當了兩年燕王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