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到了月休之日,楊信陽第一時間尋到了夫子,將他拉到一旁,把自己身上異狀說了。
夫子捋了捋胡子,眉頭緊鎖,上下打量了一番楊信陽,忽得一指伸出,點楊信陽的眉心,楊信陽心中訝異,身子卻動了起來,腦袋一偏,反手拍夫子手腕。
好
夫子變指為掌,下切砍楊信陽的脖子,胸膛卻中門大開,雖然不知夫子賣的是什麼藥,楊信陽卻不放過這個破綻,欺身上前,攻夫子的檀中穴。
夫子側身踏步,輕描淡寫,左手伸出,一把抓住了楊信陽冷不防踢出來的一腳,楊信陽一臉震驚,夫子右手已出,又抓住他的手腕。
“夫子,你怎地……”
楊信陽一句話沒說完,便感覺一股熱流順著手腕湧進自己的經脈,這內力來得快去得也快,楊信陽自身修煉的內功與之甫一接觸,夫子便將內力撤了,同時放開了楊信陽的手腳。
“果然與老夫所料不差。”
“夫子,這是怎麼回事?”
夫子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炯炯盯著楊信陽,“你老實說,是不是和詭劍道的人攪合到一起,還學了他們的功夫?”
楊信陽撇撇嘴,“夫子怎生看出來的?”
夫子冷哼一聲,臉上神情卻凝重起來,“天下武林名門正派,修煉的內功五花八門,卻萬變不離其宗,均是陰陽門金木水火土五行脫胎而來,更彆說風劍山莊這種,斷不可能因為傳授不當而致走火入魔,你不過學了入門內功口訣,練了幾日,就氣血相衝,除了修習旁門左道而致內功走了岔道,老夫想不出第二個緣由,方才一試,果然如此。”
楊信陽到此也不隱瞞了,“我確與一位江湖劍士有幾分來往,學了幾招,敢問夫子,再練下去可有問題?”
夫子睨了楊信陽一眼,“你小子小小年紀,一顆心七八個玲瓏竅,想必心裡有數,何必再問?”
楊信陽撇嘴,“夫子是專業人士。”
“再練下去,兩種截然相反的內力在你經脈之內遊蕩,想來你也非天縱的武林奇才,這天下也沒有宗師級彆的高手幫你護法,哼哼,越練兩股內力越強,互相衝撞愈加激烈,不出半年,你小子,必然經脈寸斷,死得苦不堪言。”
楊信陽被唬了一跳,一個哆嗦,“可有解法?”
“這解法,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說難,自詭劍道橫空出世,武林中不乏有膽大之人,妄圖同時修煉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力,可惜無一人成功。
說易,很簡單,彆練了,你年紀還小,此消彼長,其中一股內力自然消融,你自也安然無恙。”
楊信陽聞言鬆了口氣,“就如此簡單?我還以為要易經洗髓什麼的,不練就不練了。”
夫子目光炯炯盯著楊信陽,“不練?”
“然也,反正我又不想走江湖闖蕩,來了這武功來作甚?”
夫子歎了口氣,“你什麼都好,唯獨在學問和練武之事上,不得我心。”
“哈哈,人各有誌嘛,夫子不必遺憾。”
搞清了自己身體異狀,楊信陽身心輕鬆,回到風劍山莊後,從此不再專心練武,隻是跟著背背口訣,耍幾下刀劍,真正的苦功,一概不碰。
武林門派,自有規矩,每月的考校是少不了的,按尋常套路,楊信陽這種渾水摸魚的,在考校中墊底,必然受罰或者遭受同門嘲笑。
不過生活就是生活,楊信陽的禦膳坊生意風生水起,收入頗豐,楊信陽又懂得做人,每月例銀之外,尚有厚重的禮物給傳功長老,諸位同門,也是左右打點。
故而楊信陽學了幾月,功夫絲毫不見進展,卻沒受任何委屈,說到底,山莊也不指望他們這幫富家子弟弘揚本派武德,因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信陽在這劍莊呆了幾個月,認識了一些人,其中就有天藏城水運大亨之子,尹德望。
其人年紀廿五歲,生得儀容俊美,目若朗星,眉若刀裁,雙頰白裡透紅,算是楊信陽這批明字輩的大師兄,武功也算不錯,楊信陽曾見他露過一手,蹬牆而上,連刺七劍,滅了一排蠟燭。
平日裡敦促大家練武甚勤,代師授徒,楊信陽一開始還吃點小苦頭,一般銀子打動不了他,後來憑著申屠宗不知哪裡搞來的幾壺好酒才讓他收起教鞭。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能搭上話就好說,楊信陽兩世為人的經曆,搞定人際關係自然不在話下,加之二人都是商賈之家出身,更有惺惺相惜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