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到時候兩人同時衝出,花間道身手靈活,負責吸引那不知道弩手的注意力,楊信陽短線衝刺,到那人身邊做近身搏鬥,隻是沒有想到,還沒有等他動手,兩支長箭便接踵而至,紛紛將他預選的後路截斷,讓他的宏偉計劃胎死腹中。
花間道見信哥兒愁眉苦臉,不停揪頭發,歎道,“這回真是陰溝裡翻船了,敵人在暗,我倆在明,不如等天黑吧,到時借助夜色掩護,總能脫困。”
楊信陽點點頭,“那就等晚上吧,眼下隻能在此坐牢了。”
時間慢慢流轉,從外麵照進來的陽光逐漸西斜,兩人靠在陰冷的承重柱上,靜靜等待,雖則互相安慰,然為了防備敵人突襲,兩人還是高度緊繃,隨時準備出手,這種感覺,著實難受。
儒行的遺骸依舊躺在地上,鮮血沁濕了地麵,血腥味隨風飄散,惹來一些蟲子,悉悉索索從牆壁上的破洞鑽進來,楊信陽見狀,厭惡地扭扭身子,這一扭讓他想到了辦法。
這木屋被敵人的強弩穿了不少眼兒,看起來就像漏鬥一般,雖然有中間一根石柱子撐著,然則對兩人來說,就算完全摧毀也不算什麼事兒。
若是將這間木屋完全弄塌,說不定就能擋住敵人的強弩,不管怎麼說,哪怕敵人能夠感覺兩人大致的方位,也不一定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喂,小花,方才我探頭出去,對麵的弩箭是什麼時候射來的?”
花間道聞言愣了一下,皺眉思索一番,不是很確定道,“一個呼吸間吧。”
“對方這反應可以啊。”
楊信陽點點頭,心中有了計較。
秸稈堆上,馨兒靜靜佇立,秋風拂過她的臉頰,掠起幾縷發絲,馨兒麵無表情,甚至眼珠子都沒有轉動,就盯著那處木屋,作為她出師的第一次狩獵,她,勢在必得。
木屋內兩人在等待天黑,楊信陽他們不知道的是,馨兒也在等待天黑。
等一切都陷入黑暗之後,她的能力才會更加恐怖,隻有她師傅才知道,馨兒能被打磨成一位出類拔萃的弓弩手,是因為她還有一樣天賦異稟,到了晚上她的眼睛會泛紅光,能夠像白天那樣看清周圍的事物,在彆人都看不到的情況下,她便能化身成了奪命的殺手。
秋意涼,馨兒思緒莫名有些飄忽,想著遠在夏國的師傅是不是該添衣了,驀地一聲巨響,獵物存身的木屋一下垮塌下來,漫起的塵埃雲霧似的卷上半空,一陣烈焰若隱若現。
在這瞬間,靜若處子的馨兒全身散發出強烈的氣場,整個人陷入前所未有的專注,手中強弩尚未完全舉起,震破耳膜的巨響便從弓弦上傳來,閃影般,長長的弩箭穿過了層層的煙霧,炸開更多的碎片隱沒在塵埃之中。
一箭射出,馨兒並不遲疑,纖細青蔥的手指翻飛,似彈奏一曲高山流水,哢擦,長臂弩在眨眼間便重新上弦,新的長箭架上精巧的滑輪拉成滿月,卻留中不發。
誰也不知道那兩個家夥是不是發了瘋,馨兒臉上前所未有的鄭重,緊繃的弓弦在秋風下微微咯吱作響,白玉光瑩的精鐵箭頭微微顫動,雙眼微眯,一道亮澤驟然從她眼中閃過,纖細的手指猛地鬆弦。
鋒利的長箭無視空間的阻隔,瞬間消失在弓弦之上,一聲長嘯,黑色的身影從雜亂紛飛的碎磚頭中悠然而現,無數的碎木頭在空中二次碎開,層層爆炸的灰塵瞬間向黑影罩去……
多重滑輪繃緊的特製獸筋,帶來無與倫比的威力,長箭至始至終沒有看到一絲痕跡,但那層層炸開的碎木頭證明馨兒的長箭威力無匹,尋常人在這長箭之下,絕無生存之理。
那道黑影就是花間道,楊信陽的計劃說服了他,由他來做最危險的魚餌。
楊信陽用魚腸劍,事先在木屋中劃開無數橫豎線條,讓本就殘破的木屋搖搖欲墜,為了給小花增加幾分勝算,楊信陽還掏出隨身帶著的打火石,把木屋的牆角點燃。
事情準備妥當,兩人同時站起,一腳蹬在牆壁上,謔喇喇,木屋轟然倒塌。
花間道一個箭步飛出,一聲如激昂古箏般的弦響,一支長箭無聲中射來,花間道一步蹬在倒下的牆麵上,仿佛不受影響,在空中不斷扭動著身形,猶如一條跳舞的飛蛇,雙腳也在飛旋的木頭上閃動,借助木頭飛旋的扭力變換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