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聽到這話,剛停止群毆的乞兒們立刻開始騷動起來,一些人開始向這邊跑過來,爭先恐後的去撿那塊已經被人用腳踩爛的饅頭。
人群中的人再次瘋狂起來,大聲呼喊著搶啊,快搶啊!!
劉少哈哈大笑著,眼神得意的掃視著四周,心中暗道,你們這些人也太好欺負了吧?一點骨氣都沒有,這麼一個破玩意就值得你們拚命嗎?真是一群廢物啊!!
楊信陽腦子中轟的一聲響,他原以為,這幫小乞丐群毆,隻是為了爭一口吃食,萬料不到,竟然是被人挑撥起來的。
咯咯咯,楊信陽指節捏得劈啪作響,終究還是忍住沒有發作,就在此時,那個被踩碎的饅頭終於落在地上,被人搶奪到手中,還是方才那個麵口袋小乞兒。
麵口袋小乞兒滿頭滿臉是血,一雙明亮的眼睛裡全是桀驁不馴,死死盯著那個所謂的劉少,將手中已經看不出白色的饅頭高高舉起,宣示自己的勝利。
看到有人得到饅頭,劉少立馬叫道“你們這些沒用的家夥,連這樣一個東西也拿不到,一群人打不過一個人。”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聲,紛紛嘲諷劉少,讓劉少氣的牙根癢癢。
劉少,你這麼有錢,乾嘛跟我們搶呢?我看,不如我們就這樣算了吧,記得願賭服輸哦。
這時候,旁邊看熱鬨的其他富家子弟紛紛陰陽怪氣,劉少哼了一聲,頭一偏,示意旁邊的家仆。
那家仆上前一步,丟出一錠小銀塊,“還不快謝謝劉公子。”
麵口袋乞兒餓虎撲食一般將銀塊緊緊搶到手裡,眼睛依舊警惕周圍。
“散了散了,看得不過癮啊,還是角鬥場裡好看。”
“那倒不能這麼說,角鬥場看膩了,偶爾換個口味也是不錯的。”
“不行,下次彆叫我來了,打了這麼久都沒死人,沒意思。”
“劉少,你知足吧,就你打賞那點銀子,還不夠給場裡的小廝呢。”
“不說了,晦氣,去暮春樓耍耍。”
“同去,同去。”
幾個富少漸行漸遠,其他乞兒見狀,倒也沒有一擁而上再來搶麵口袋乞兒的東西,隻是個個望向富少的背影,眼裡全是仇恨,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也各自走了。
“少爺,咱們也走吧,這地方實在沒法呆。”
楊信陽籲了口氣,方要轉身,麵口袋小乞丐一聲慘叫。
聽得這聲慘呼,楊信陽二人都好奇的望著小乞丐。
喂,小兄弟,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摔到哪裡沒有?
我的腿,斷了,我的腿斷了!
麵口袋小乞丐撲通一聲坐到地上,指著自己的腿大哭起來。
麵口袋小乞兒全然沒了方才的悍勇,哭得像個孩子,哎呦,小兄弟你彆哭呀,我看看!
二人快步上前,麵口袋上沾滿汙垢,臭氣熏天,楊信陽猶豫了下,還是抽出匕首,劃開了那條破褲子。
但是小乞丐右腿不自然扭到一邊,淤青腫大,楊信陽伸手摸了下,“彆怕,骨頭不是斷了,是脫臼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說話間楊信陽手中內勁迸發,力度適中,一撇一扭,哢噠一聲,把脫臼的腿骨複位回去。
麵口袋小乞兒聞言一愣,下意識想拒絕,可是眼前這個貴公子哥兒身上沒有那種鄙夷下人的高傲,反而有著平易近人的親切,便點點頭,“往後麵走兩條巷子就到了。”
孔乙己在附近找了根竹竿,劈成大小適中的一截,給小乞兒權做拐杖,攙扶著他一路回去。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長孫旭。”
曲曲折折繞過兩條小巷,這片房屋更顯破敗,已經能夠望見巍峨的城牆了,敢情這裡乃是大梁外牆的一處犄角,遠離城門,無人進出,自然也無人關心此處百姓生死,楊信陽恍惚間,仿若自己來到某處垃圾場。
那裡,有一座座黑洞洞沒有頂蓋的破房屋,牆頭上已長滿野草,蓋著屋山上燒糊的痕跡,後麵那株下半邊被燒死的古老杏樹,象個衰弱的老人,弓彎著身子,俯視著自己的舊傷,窺探著這片坊區的慘景。
走進巷口,靠著大門洞子的東壁是三間破房子,靠著大門洞子的西壁仍是三間破房子,再加上一個大門洞,看起來是七間連著串,實際上就是一堆破屋打通了牆壁練成一體。
外表上似乎是很威武的,房子都很高大,架著很粗的木頭的房架,柁頭是很粗的,一個小孩抱不過來,房脊的兩梢上,一邊有一個鴿子,大概也是瓦做的。終年不動,停在那裡,這房子的外表,似乎不壞。
楊信陽二人攙扶著長孫旭進了屋,讓他坐在破炕上,一看這座小東屋十分破陋。坑上隻有一床粗布被褥,一個迎門櫥,煙熏火燎成了黑色,還斷了一條腿用磚頭支著,外間屋有幾個盆盆罐罐,一個破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