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殺,也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視線。
嬴政一年都難得來詔獄一次,但也不是從來沒來過,所以他對這裡的環境並不驚訝。
而扶蘇就不一樣了。
他落後父親半步,發出低聲的驚歎:
“阿父,這裡真是人能呆的地方?!”
在扶蘇看來,這詔獄真的不像是活人能在裡頭呆著的。
詔獄裡暗無天日、隻有火把照明,這也就算了。
可這裡的通道狹窄低矮,在扶蘇前方,父親嬴政身量高大,為了進入詔獄時能稍微不那麼麻煩,連通天冠都摘了下來,哪怕是這樣,嬴政行走在裡麵時都要弓身低頭,實在是有點委屈。狹窄就更不必提了,他們父子倆在裡麵都不能並肩行走,隻能一前一後的,否則就會直接卡住。
也幸好他倆身材都不胖,不然走都走不動!
嬴政嗤笑:
“你真是以往在宮裡待慣了,見識少。”
“這詔獄若是太過寬敞舒服,那還叫詔獄麼?叫客舍算了。”
“況且,通道狹窄低矮,正是易守難攻之處,若有刺客劫獄,隻需二三人在裡頭輪流把守,便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否則為何要將此處修建得如此憋屈。”
就當扶蘇正在認真聽父親教育之際。
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道有回音的嘲笑聲。
“笑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假若我張良今日就要自儘於此,你待如何!”
“你爺爺我今日就要與你們同歸於儘,你又如何!”
張良?
那不就是今日要見的人嗎?
扶蘇眼神一凝,右手已經按在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上,蓄勢待發。
他雖然從小學的是儒家,可儒家也絕不文弱,君子六藝他學的極好,劍術也同樣不差。
如果此時詔獄裡有刺客暴起發難,扶蘇有自信,自己最起碼能殺兩個,再用這條命給父親擋劍!
但一隻大手覆蓋住了扶蘇握住劍柄的右手上。
嬴政淡定道:
“穩重些,扶蘇,不過是說些亂你方寸的話而已,你就真要動手了?”
“他被綁著呢,怎麼與你我同歸於儘?”
扶蘇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嬴政三兩步走到一間牢房門口,伸手摘下牆上火把往裡麵照了照,就見一個年輕人被四條鎖鏈綁住了四肢,鎖鏈的另一頭根植於土牆之中,讓他整個人都被固定在牢房的正中間,連撞牆而死都做不到。
他側身把扶蘇拉過來,讓兒子也看:
“你看看,他這副模樣還想同歸於儘,你覺得可能嗎?”
“自儘都做不到,惱羞成怒的狂悖之言罷了,狂生大抵如此。”
牢房裡,被綁成了個大字形的張良一聽這話,氣得臉都紅了。
他對外頭的人怒目而視:
“我知道你是那暴君嬴政,你要殺要剮都可以,但士可殺不可辱!”
嬴政頗為玩味道:
“噢?你認得朕?”
張良奮力朝門口啐了口唾沫:
“我呸!我不僅認得你,若你今日不殺我,來日我定會殺你,還要親眼看著這暴秦是如何亡國的!”
很有氣勢,很不怕死。
但可惜,張良並不是個孔武有力的家夥,就連唾沫星子都沒噴到門口。
扶蘇看父親一點都不生氣,也皺眉打量起了裡頭那家夥來。
看了半天,他遲疑道:
“這真是個男子麼?阿父,他看著比美婦人還美婦人啊,不會是抓錯了吧?”
嬴政還沒來得及回話,牢房裡的張良就簡直要炸了。
張良拚命掙紮起來,恨不得要把鎖鏈的另一頭從牆上給拔出來砸在扶蘇臉上:
“誰是美婦人?誰是美婦人?!”
“士可殺不可辱,你這廝說話好沒道理,你喊嬴政阿父,果然是暴君生的小暴君,你們秦王都是暴君的種!”
還債進度60006000,還完了,結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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