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城市，很多畫家曾經在這裡留下作品。在知名景區裡，也時常有人寫生。
元月一號的氣溫低，所以在路邊作畫的人，隻有薑哲。
隨著日頭升高，行人和遊客逐漸出現。
薑哲沉浸在作畫中，忘記了寒冷也沒注意有人圍觀。
他略微後仰，觀察畫麵，覺得滿意，就用小號毛筆，蘸著顏色署名。
完成作品後，放下畫筆，站起來活動，同時看向畫麵，尋找是否有缺陷。
第五幅作品，用冷暖對比，表現出沐浴著冬日暖陽沙灘。
薑哲一番活動，驅走寒意，輕輕的舒一口氣。全身心的投入作畫，整個過程就是一種享受，當作品完成，會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成就感。
他注意到身後有幾個圍觀者。
其中有幾個人，看薑哲畫完，不再動筆，就轉頭離開。
有三個人留在原地。
其中的一男一女，金發碧眼，明顯是外國人，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國人。
薑哲從外國人的動作和舉止，覺得這二人可能是夫婦。
他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三人也看向他。
金發碧眼，麵色紅潤的外國男子，帶著和煦的笑容對薑哲說出幾句話。
薑哲隻聽懂打招呼的第一句。其餘的沒聽懂。後麵的話裡有beautifu，大概是稱讚他畫的美。
外國友人旁邊站著的國人，及時的開口翻譯：“先生，您好。史密斯先生說您的水彩畫非常漂亮。”
他自我介紹，姓周，是位翻譯。兩個外國人是史密斯夫婦，是他的雇主。
在周翻譯的幫助下，薑哲和史密斯夫婦互通姓名。
“很高興認識您。”薑哲摘下手套，和對方握手。心中猜測，也許這就是係統提示的機會。
果然，史密斯和薑哲聊了幾句場麵話，就提出想觀賞薑哲的其他作品。
薑哲欣然同意，用畫架展示今天創作的五張水彩畫。
史密斯欣賞繪畫的時候，頻頻稱讚，偶爾會和自己的夫人聊幾句。
薑哲注意到，史密斯的視線在兩幅作品上停留的時間很長。一張畫上有垂釣的人，另一張畫中有救生艇。
史密斯的目光重新看向薑哲，說出幾句話。
翻譯及時跟上。“史密斯先生說，您畫的有漁船的那張作品很特彆，漁船上沒有人，但有馬上要動起來的感覺。另外，那張有漁夫的畫，您是怎麼考慮的？”
薑哲心想，自己一定要學好外語，免得沒法交流。
“我在畫幾艘小艇的時候，把它們想象成在海中暢遊的魚；那幅表現垂釣者的畫，我想畫出悠閒的氣氛。”他直接說出自己創作時的想法。
史密斯目光炯炯的看向薑哲，嘰哩哇啦的詢問。
周及時的翻譯：“史密斯先生說你的作品非常棒，您願意出售自己的作品嗎？”
這是係統的安排的機會，還是巧合？薑哲心跳開始加快，他知道這時候絕不能表現得太興奮。
可是，期待、患得患失以及說不清的想法糾結，他的腎上腺素開始激增，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波動。
他看向被選中的作品，以掩飾心中的激動。
“謝謝！當然可以。”他說話的時候，努力壓抑住情緒，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平穩。
幾十年的人生中，他聽很多人炫耀過賣畫的經曆。
通常，描述這些事情的人會說，自己在某地作畫的時候，一幅或幾幅被無意中路過的人看重，高價買走，價格從幾千到過萬不等。很多人吹噓自己的時候，還會加上他們自己也覺得很意外等等類似的感慨。
薑哲兩世為人，至今沒賣出過作品，也沒好意思吹噓。他也曾經幻想過，自己能否也憑借作品養活自己？
相信學過繪畫的人，都有過這樣的幻想。
如今，幻想照進了現實，自己也可以成為故事裡的人。
“史密斯先生想購買您這幅表現漁夫和漁船的繪畫。哦，還有這幅表現晨光的作品。”史密斯指出三幅作品，周跟著翻譯。
薑哲點頭，表示可以。他按捺住激動，沒有開口要價。主要是沒賣過畫，不知道該怎麼談，乾脆少說話，讓對方先說。
史密斯對翻譯詢問，周翻譯看向薑哲，“您繪畫的定價是多少？”
薑哲無奈，既然是按照係統的提示，才遇到的機會，那就選擇相信係統的安排。“我不是簽約畫家，所以沒有定價，既然史密斯先生喜歡，就由他來開價。”
史密斯聽完周的翻譯，考慮片刻，才說出幾句話。
周沒有直接翻譯，而是反複確認。
薑哲聽到其中有數字，似乎是9。
周翻譯覺得，史密斯開的價格有些高。他在職場上打混過幾年，自詡閱曆豐富，一眼就看出，薑哲隻是一個學生。
他注意到，薑哲戴的是舊棉帽和毛線手套，穿老式藍色軍大衣和皮棉鞋，這些細節，說明薑哲生活拮據。
按照他的想法，給三五百元，這學生就能賣。
不過，他不敢當著史密斯的麵，做什麼手腳。因為，他知道史密斯聽得懂一些漢語，而且，對數字特彆敏感。
“史密斯先生想出價九千華元，買下這三幅畫，您覺得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