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館一樓展廳。
所有參賽師生的作品,都在此處擺放,進行登記。雖然沒有懸掛,誰的作品更能以人注目,幾乎立刻就能分辨出來。
很多師生圍在薑哲幾人的作品前,觀摩評論。
秦教授對薑哲這位學生非常滿意,聽到周圍老師和師生的議論,心中越發高興,但表麵還要保持平靜,幫薑哲分析作品。
水彩畫專業的一位老師,正在和同事討論薑哲的畫。“……用的是印象派色彩的方法,但是又有所發展。一個物象裡的色彩變化微妙,和周圍的形象有對比,所以,單看一個物象的顏色變化,並沒有點彩派那麼誇張豐富,但是整體色調的變化很協調,這應該就是給人感覺整體色調特彆明亮的原因。”
他的同事說道:“剛才老秦說,光線有指向作用,其實還有一點。有的光線落到人物身上,在人物背光的地方,色彩依舊很清透,反光運用的很微妙,讓人物有種發光的感覺。花園暗部的植物,顏色也沒有發悶。相當於提高了整幅畫的調子。所以,這幅畫是用整體色調取勝。”
正在討論的兩位老師,都是以研究色彩見長,他們的話,讓其他老師加入討論,也引起了周圍很多學生的關注。
這個時候,有人開始注意到畫麵中一些有趣的細節。
幾位老師討論熱烈,他們的學生也願意聽,直到有人提議去看看其他的作品,幾位老師這才結束了議論。
幾位老師離開,但很多學生還在看薑哲的畫,儘管心裡有各種想法,但是能有學習的機會,就不能放過。
一位大三的學生,轉身離開人群,不想在看了。
付敏看到了這一幕。這人之前笑話自己沾光,自己可沒忘了。
“薑哲,牟星,咱們去看看其他人的畫。”她對薑哲二人提議。
那位大三的學長,走回到自己的作品旁邊,正在生悶氣。憑什麼?那小子的畫,有什麼值得誇獎的?
這時,旁邊有位女同學問道:“回來了?我看到幾個同學都去看薑哲的畫,他畫的怎麼樣?”
被問話的人,覺得對方是故意這麼問。“不怎麼樣,也就那麼回事兒。”
這人平時得罪了不少人,聽到這話的女同學,笑了笑,準備回應幾句。這時,又有人過來拉著她的手臂,“走吧,咱們也去學習觀摩。”
女同學跟著轉身離開。
二人走出去不遠,開始聊天:“你看那人,整天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自己畫的什麼樣,自己沒數嗎?”
“我剛才去看了。雖然不服,但是,薑哲的畫,還真就是特彆顯眼。”
被議論的那位,眼看兩人嘀嘀咕咕,可是又沒有辦法。
正琢磨著,什麼時候能結束,趕快離開,卻看到薑哲幾個人溜溜達達,一邊觀賞作品,一邊往這裡過來。
他正想找個地方躲開,但沒想到,付敏遠遠的打招呼:“學長,我們來學習你的作品。”
付敏就是奔他來的,怎麼能讓他走?
大三學長眼看躲不開,換上笑臉:“這次,發揮的不好,見笑了。”
“學長太謙虛了。”薑哲客氣的同時,看到了這位學長的作品。一幅灰綠色背景的男子肖像,畫麵沒什麼明顯錯誤,但是中規中矩,很難引人注意。
“從學長的畫,能看得出來,您的基礎很紮實。”他給出了評價。
隨著學習積累,研究的名畫越來越多,薑哲眼光也越來越高,很多效果平平,缺乏美感作品,幾乎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畢竟是在一個學校學習,話說一半,已經足夠表明自己的意思。基礎紮實,這是在藝考前應該做的事情。
其實,牟星和付敏也發現了類似問題。覺得這位學長的畫,有些溫吞水的感覺,沒什麼錯,也沒有出眾的美感。
學習過程中,人與人會逐漸拉開差距,短時間內看不出來,但是,時間一長,就會有明顯的感覺。
付敏等人在一年的學習中,不斷相互比較,相互競爭,無形中逼著他們不得不進步。此刻,來看這位大三學長的畫,頓時就看出問題。
牟星是男生,所以沒有評論。
付敏可不會客氣:“學長,您畫的這個模特,是不是常來咱學校的那個模特?這是把課堂作業改了改?”
她可還記得學長說過的話,合著您也蹭模特,還要笑話我們?
她是女生,嘴皮子利索一些,學長就擔待一些吧。
“啊,沒有,這不是課程作業,我根據自己的構思,重新創作的。”大三學長急忙解釋。
付敏沒說什麼,隻是笑著告彆,和薑哲二人繼續去觀賞其他作品。
此時,所有參賽的作品都已經送來。
薑哲看到了幾幅好作品。
學院的一些年輕老師也參加比賽,這就讓付敏和牟星有些壓力。
汪真在大廳裡走了一圈,找到薑哲,準備告辭離開。
薑哲幾人一起去送她。
汪真看出付敏和牟星的壓力,就開解他們:“你們彆太在意成敗。參賽這種事,多參加幾次,就習慣了。無論參加多少次,有一次入圍甚至獲獎,就很難得。誰能保證每次都能獲獎?我看,你們老師是借這個機會,督促一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