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鬼瞳瞪著百裡失笑,隨手便將那酒潑在了百裡失笑的臉上“你就喝個夠吧!這麼自暴自棄,看誰還會理你!”鬼瞳說完,便將那酒杯摔在地上。
轉身低著頭奔出了門檻,才在門口看見了駐足凝視著她們王妃和天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才咬著唇衝樂璿福了福身子“王妃!”
樂璿朝鬼瞳招了招手,讓她走到自己跟前來,才伸手去抓著她的手,跟她料想中的一樣,她如今正不可遏止地顫抖著,帶著專屬於小女生的膽怯。可看她剛剛的表現,恐怕任誰都不會覺得她會是那個瑟縮膽小的鬼瞳吧?樂璿不由得歎氣“還好麼?”
“王妃……”鬼瞳滿心的委屈忽然被王妃的安慰全部勾了出來,不由得竟撲進了王妃的懷中嚶嚶地哭泣了起來。她隻是擔心著百裡公子的安危才來勸他回家的,可他的話實在讓她難以消受,仿佛在百裡失笑眼中,她不過是個沒有尊嚴地想要倒貼到他身邊的丫頭罷了!
這樣的話,比他的拒絕更加傷人。
明明已經醉的完全沒了章法的百裡失笑竟被鬼瞳這一杯酒澆醒了,他剛剛是在乾什麼?他已經淪落到要調戲鬼瞳的地步了麼?那麼單純善良的丫頭,都被他逼得朝他潑酒了?百裡失笑不由得起身,便看見樂璿抱著鬼瞳站在道路中央,一雙燦亮的眸子正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百裡失笑趔趄了兩步,才晃悠著走到了樂璿眼前,他自從看見了樂璿與佛王在房間之中的溫存,便一直將自己泡在這酒坊之中,如今已經好幾天了,他已經醉了又醒,醒了複醉好幾次了,滿腦子一片混沌。
樂璿微微歎氣,她大概也猜得到百裡失笑這宿醉的緣由,隻是沒想到還搭上了單純的鬼瞳。
鬼瞳並未看見站在她身後的百裡失笑,她隻是躲在王妃的懷中嚶嚶地哭泣著,聲音不甚大,卻格外入心,連百裡失笑聽了,都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他的話,恐怕是徹底傷了她了。
樂璿並未開口,隻是直視著百裡失笑的眼睛,仿佛在等著他先開口。
百裡失笑微微露出難色,才晃了晃已經喝得有些眩暈的頭,伸手便拎起了鬼瞳的後衣領,一把拽進自己懷裡,讓她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臂彎之中,將手放在她的後腦上,略帶著男人特有的哄女生的口吻開口“好啦,彆哭了,是我口不擇言,喝多了麼,彆生氣啊!”
鬼瞳便隻是啜泣,也不開口。
“好了!我錯了好不好?”百裡失笑放低了聲音,鬼瞳這種小丫頭,應該最吃這一套才是啊!
樂璿微帶著兩分玩味看著兩人的相處方式,以百裡失笑的個性,若是個完全不在乎的女子為他哭泣,他一定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可以讓他低聲下氣去哄的,至少是他在乎的朋友吧?
樂璿微微彎唇,看這兩個人的架勢,任是誰都會以為是情侶吵架了吧?也許鬼瞳的癡情已經開始有些許回報了,隻是百裡失笑一根筋地認準了他最初動情時的她,才會忽略了自己心底裡滿滿滋長起來的小在乎。
樂璿回頭,給了天鶴一個眼神,便不再跟兩人身邊站著,而是匆匆往十四的府邸趕去。
她一整天都沒有在十四的府邸上出現,不知道玄淩玨會不會氣瘋了,今天,可是正月十五呢!樂璿故意從未提及過他生日的事情,仿佛她早已經將這個事情忘記了一般,甚至今日一早便出了府,打點了玉黎坊的事宜,在楚喬那兒逗留了很久了,又在百裡失笑這兒略耽擱了片刻,如今已經是黃昏了才肯回來,不知道玄淩玨會怎樣想?
樂璿微微淺笑著,但願慧律他們已經將一切布置好了吧!
天鶴看著王妃的淺笑,便也跟著淺笑,世上便是一物降一物的,始終淡定平和的王爺遇上一個滿腦子都是天馬行空的王妃,果然是有趣得很!
樂璿才進了大門,便見紅帕一臉喜滋滋的模樣看著她,不禁微微牽了牽嘴角“都布置好了?”
紅帕微微點頭“布置好了,不過王妃還是先去見見王爺吧!”
樂璿看著紅帕眼中含笑的模樣,不由得略微皺眉“王爺怎麼了?”
紅帕指了指書房,樂的極燦爛“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樂璿帶了些許的好奇,到底是推開了書房的門,抬眼望去,便看見十幾摞被裁剪得工工整整的宣紙,皆是信箋大小,擺的整整齊齊,粗略算一下,大概也會有上萬張紙了,而玄淩玨仍旁若無人一般正耐著心思繼續裁剪著,甚至精細到連頭發絲的差距也要修建整齊。
樂璿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這是……
樂璿整個人不由得笑開了,這是緊張的表現麼?還是憤怒的?原來玄淩玨也會有這麼不理智的時候啊?這是在拿宣紙撒起麼?
玄淩玨聽見自己身後一個歡笑的聲音傳來,不由得轉頭,便看見樂璿滿眼了然的模樣正笑瞪著他“你乾嘛?要辦個書社麼?”
玄淩玨雙唇抿得極緊,並未解釋。
樂璿便更加玩味地去瞧玄淩玨略帶著遊離的眼眸“你在吃醋?”
“我沒……”玄淩玨抬眼,眼神裡是滿滿的死不認賬,“你去跟楚喬道歉,還是我提議的,我怎麼會吃醋!”
“那你跟這些宣紙過不去是為了什麼呀?”樂璿笑的極開心,仿佛抓住了玄淩玨的把柄。
“我……不知道。”玄淩玨不想騙樂璿,可他又實在難以啟齒,他隻要一閒下來,便會幻想著樂璿與楚喬大婚的場景,他始終是不敢讓自己有一瞬間的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