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這世間若所有人都如此,那該多太平呢!
樂璿微微淺笑“樂璿能得十四皇子如此真誠相待,也算三生有幸了。”
十四略扯起一抹笑“我倒是覺得,遇見你是我三生之中最大的不幸呢!”十四說完,便轉了頭,向裡屋大步而去。
樂璿立在門口,微微抿了抿唇,這天下因為遇見了她而變得不幸的人,恐怕不隻十四一人。
就連那藥膳房的兩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不也是因為她才受了那無妄之災,雖然樂璿早已經讓百裡失笑教兩人認了罪又送出了府,可她仍是覺得可惜,這複雜的天下,去哪兒找那麼多單純的靈魂呢?
可是想要試探出楊嫗是不是慈寧宮的人,她必須先穩住了楊嫗的心,讓楊嫗覺得她已經足夠相信她了才行!
樂璿歎氣,似乎又到了該吃藥的時候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吃安胎藥,都覺得是在吃安眠藥一般嗜睡。
“王妃,”楊嫗從藥膳房出來便急急迎了王妃而來,“到了服藥的時候了。”
樂璿微微點頭“有勞楊嫗了,這藥可都確認過了?”
“王妃方向,老奴已經確認過了,”楊嫗將藥端給了王妃,眼睜睜地瞧著她將藥一飲而儘,才又接過了碗,“王妃娘娘,畢竟胎氣仍有些動蕩,儘量少走動吧!”
“好,忙過了今天便去歇著了,”樂璿隻是淺笑了下,便又皺緊了眉頭,“楊嫗,我總是覺得,這王府中所有人都想害我的孩子!我真的很怕會沒有這個命能為王爺生下這個孩子!”樂璿說著,那璀璨的眼睛裡幾乎已經可見淚光,那副委屈的模樣任是誰見了都會憐惜幾分的。
楊嫗用她皺紋滿布的手握住了王妃的柔荑“有老奴一天,必保小世子平安無事!”
樂璿便就勢緊緊攥著了楊嫗的手,用一種類似神經質的眼神瞧著她“楊嫗,您是過來人,究竟是何人會想害我您一定知道!是大皇子?八皇子?十二皇子?萬歲爺?皇後娘娘?還是……”樂璿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忽然撒開了手,“不,不能是皇祖母,王爺說過,皇祖母是最希望他有子嗣的人。”樂璿似乎隻是自言自語,便略歪了頭往回走。
“王妃如何知皇太後的心思?”楊嫗微微揚眉,攙著王妃順著她的意思說著。
樂璿仍是神經質地眨了眨眼,才偷偷湊到了楊嫗耳邊說道“因為王爺偷偷跟我說過,皇祖母最喜歡小孩子,若我生了孩子,必定是要抱給皇祖母去瞧瞧的!”
楊嫗微微皺眉“可慈寧宮進不去呀!”
“誰說進不去的!”樂璿眨了眨眼睛,“我就見過有人進出慈寧宮!我也不瞞你,我始終是勸了王爺與皇祖母合作的,皇祖母的勢力絕對沒有完全消滅,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反正她年歲也大了,攀著她做了皇帝,以後這天下還不是我們王爺的!何必計較以前的過往……”
樂璿仿佛才轉過神兒來,才衝著楊嫗瞪眼“哎呀,我真是亂說話!楊嫗,今兒這話兒你可千萬爛在肚子裡,否則讓彆人知道了,會天下大亂的!”
楊嫗微微怔了怔,便淺笑道“楊嫗這點兒分寸還是有的。”
楊嫗將王妃送到了臥房才轉身離開,天色已經黑透,樂璿眼瞧著這個不算佝僂的纖瘦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才不禁微微勾唇,若是這個楊嫗當真是慈寧宮的人,皇太後必定是要想辦法與自己聯係的,若她不是慈寧宮的人,那她所效力的人,便必定要對慈寧宮加以對付的。
樂璿微微歎氣,望了望頭頂的夜空,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與玄淩玨甚至十四都等了一整日的十二,究竟準備何時才來呢?
樂璿抬著頭望著窗外璀璨的夜空,那明亮的銀河一直貫穿了整個蒼穹,樂璿的心裡有太多需要盤算的事兒,紛雜得便如同這熱鬨的夜空。
“王妃,”茗燃匆匆而來,“王爺請您去十四爺的房間。”
樂璿回神,嘴角便已經含了笑意,必定是十二來了!
借著月色,樂璿便是匆匆趕至了十四的客房,王府中人大都是知道十四皇子脾氣的,無緣無故的都並不往跟前湊,院落中便隻住了從駝城回來的眾人,十四便乾脆派他從駝城帶回的精兵將他的庭院圍了個烏溜嚴,若不得十四爺的允許,就即便是隻鳥也是不能隨意飛入這個單獨的院落的。
樂璿四外瞧去,這是軍人的風範麼,為何她會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囂張跋扈的皇子時便也是這衛兵滿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