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事情辦完後，陳諾還買了禮物去拜訪了寧飛羽，好加深關係。
雖然，這個消息幾經轉折，變化了兩三次，但若非寧飛羽，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呢，再加上對方稅吏的身份，以及……可能是寧氏家族成員……
所以這份關係很有必要維持好。
隨後。
陳諾又從酒樓哪裡打包了一些酒肉，便帶著人離去了。
城中，一間小院。
寧飛羽細細品著陳諾帶來的好茶，麵露滿意。
“這孩子，懂事，不錯。”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叔，族裡叫你呢，好像是雁蕩山匪寇的事兒！”
“哎，來了來了！”
……
趕著騾車，陳諾一行人隨著烈日朝家趕去，大伯陳水文還會講點年輕時候的趣事給大家解悶。
走著走著。
沒有了巨量金錢壓身後，陳諾等人終於將目光稍微放在了周邊身上。
卻發現。
難民……好像不少啊……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之。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很落魄，非常落魄！
陳舊衣裳，步履蹣跚，神色暗淡……
不過，或許是因為遭遇過什麼事一樣，當看見陳諾一行人的時候，他們並沒有靠過來，反而驚慌的遠離了一些。
隻是。
也有例外。
衣衫襤褸的老人懷中抱著繈褓，一瘸一拐的走著，嘴中似乎還在哼著鄉歌。
“乖孫乖……乖孫好……乖孫是個大寶貝……”
竟然就那麼直直的朝著陳諾一行人走來。
陳力皺眉，撿起一枚石頭來丟了過去。
砸在了對方腳下。
陳諾等人麵色如常。
不是因為他們天性冷漠。
實在是，難民有時候已經不是人了！
陳水文就跟他們說過，有人憐憫難民，給予水與糧救濟，卻被反手一刀背刺，將這人變成了食物。
出門在外，一切都要防備！
所以，陳力的動作沒有絲毫不妥。
可是，那老人居然半點反應沒有，就那麼直愣愣的走了過來。
陳諾目力好，揮手止住了陳力的動作，沉默的看著對方從車隊旁邊走過。
這時候，大家才徹底看清這個老人。
渾身上下烏漆嘛黑，帶著一股臭雞蛋一般的餿味，以及特殊的說不出的味道。
那雙眼睛，一片死灰，裸露出來的手掌，瘦的就像是皮包骨一樣的雞爪子。
更令人驚恐的是，他懷裡抱著的繈褓。
那嬰兒，早死了！
隻有一些纖細的骨頭和腐爛的小小頭顱在裡麵，嗡嗡亂飛的綠頭蒼蠅爬在上麵，一些白嫩嫩的生物鑽進鑽出……
“嘔～”
一行人中，大部分人都吐了。
就連陳諾都覺得有些異樣。
隻有陳勇，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在啃大骨頭，吃的倍兒香。
陳力心下一軟，掏出些乾糧來，邁步想要下車。
啪！
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卻是陳諾。
陳諾麵帶感歎，微微搖頭，“沒用的，他已經‘死’了。”
“那他為什麼還要走啊？”陳勇嚼著肉問道。
“大概是想，落葉歸根吧，哪怕隻是離得家鄉近些……”陳水文低聲道。
陳諾了然。
看著那蹣跚的老人，陳諾有些恍惚。
“大伯。”
“哎。”
“回去之後收糧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