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這麼簡單的事,你都能辦砸,要你可用?!”
司禮監。
王振破口大罵,光罵還不過癮,連踹帶打,好一通招呼。
“乾爹,乾爹你聽兒子說。”大太監忙道,“那兩個丫鬟並沒有醒,除了失手將孫忠鼻子摁斷了,兒子沒有出任何紕漏啊!”
“蠢貨,這就是最大的紕漏。”王振氣道,“咱家問你,那被褥上可有血跡?”
“這個……”
“誰會在床上摔斷了鼻子?”王振冷笑,“還有,滿嘴的鼻血還如何吃東西?”
“那,那怎麼辦啊?”大太監明顯慌了。
王振罵道“咱家還想問你呢,咱家讓你做出孫忠半夜起來吃東西的噎死的假象,你他娘做的是什麼啊?”
見王振如此,大太監真慌了,連忙跪地磕頭“乾爹,兒子都是按你的吩咐做事啊,雖然出了紕漏,但……”
“放肆!”王振臉色一變,尖聲道“你想把咱家也拉下水嗎?”
“兒子不敢,兒子隻是……”
“行了,下去吧。”王振擺了擺手,“這件事咱家想辦法。”
“是是,兒子告退。”
大太監如釋重負,滿臉的慶幸,卻沒注意到王振眼神蘊藏的殺氣。
…
次日,清晨。
一大早,孫氏就出了宮,直奔天牢。
然後,她就看到了慘死的老爹。
“誰乾的?”
孫氏破大防。
她想到可能會出現這種結果,但真發生了,還是沒辦法接受。
這才一夜啊!
隻耽擱了一夜,她的老父親就一命嗚呼了,這一刻,她無比的後悔。
要是昨夜真豁出去開宮門,興許就不會發生這一檔子事兒。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孫氏知道多半是兒子乾的,但她沒有證據,且也不便大庭廣眾之下宣揚。
她也要臉。
“啪啪……!”
孫氏見倆丫鬟還睡得跟死豬似的,上去就是一頓耳光。
不多時,倆丫鬟被強製開機,睜開惺忪的睡眼,見動手的太後,又看到床上死了的老頭子,還有牢房外跪著的獄卒,小臉頓時就白了。
忙不迭下跪磕頭“太後饒命,太後饒命……!”
卻在這時,遠處一個獄卒說道“太後娘娘,小的有隱情稟報,昨夜張公公來過。”
孫氏聞言,也顧不上兩個丫鬟了,疾步走到那獄卒身邊,寒聲道“說下去。”
“是。”獄卒咽了咽唾沫,回憶著上麵交代的話,說道“張公公這段時間常來看侯爺,說是奉了王公公的命,昨夜是小的負責巡夜,張公公賞了小的一壇酒,小的喝完就不省人事了。”
“王振?!”孫氏咬牙道,“好,好啊!”
這吃裡扒外的閹貨……她渾身直哆嗦,“你,去,讓他即刻滾過來見本宮。”
“是。”那獄卒匆匆一禮,急急去了。
孫氏掃視著在場所有人,滿臉煞氣,“事情沒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能走。”
一群人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兩個小丫鬟嘴唇都白了,自覺命不久矣,哀哀哭泣。
孫氏本就煩躁,見倆人哭哭啼啼,更是無名火起“來人,將這兩個賤貨的舌頭割了。”
“娘娘饒命,饒命呀……!”
獄卒們正覺得難辭其咎,一見表現的機會來了,哪管那麼多,當即衝進大牢,就將兩人往外拖。
“娘娘,她們勉強算是證人,說不定還有用呢。”貞兒提醒道。
孫氏一想也是,暴躁地擺擺手,“算了,滾回去吧。”
“是,娘娘。”獄卒重新退出去,老實跪著。
倆丫鬟捂著嘴,淚花在眼眶打轉,卻不敢發出丁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