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霄看著眼前嬤嬤，隻覺得她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眼前嬤嬤一身暗灰色衣裳早已洗的泛白，即使攔住兩人去路仍舊不說話。
沈靜璿打量著眼前老婦人“嬤嬤，您攔下我們去路，可是有什麼事？”
她的視線在兩人身上遊移半晌“王爺，老奴是老夫人身邊的，求您救救老夫人”說完嬤嬤便跪下磕頭。
謝淩霄終於知道為何見她覺得熟悉，隻因他以往來府裡，她總是跟在老夫人的身邊。
“你為何出現在這裡？”
外祖母身邊的人本就不多，老夫人作為她身邊的人，理應侍候她左右。
謝淩霄不但沒有在陳府見到，也沒有看到外祖母被人好好侍候。
“王爺，都是陳老爺，他苛待老夫人，老奴氣不過與他頂撞幾句，他便將老奴趕出府。”
“大小姐經常侍候在老夫人的身邊，老奴勸老夫人不要輕信於她，老夫人卻不聽，陳老爺借機趕老奴出府，老夫人便同意了。”說完嬤嬤便哭了起來。
她本以為自己跟了老夫人半輩子，雖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老夫人即便再喜歡大小姐，也會相她的話。
讓她失望的是，不知大小姐與老夫人說了些什麼，她不但不相信自己，還放縱陳老爺將她趕了出來。
她跟在老夫人身邊半輩子，萬事都替她著想，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見嬤嬤哭的厲害，沈靜璿上前勸說“嬤嬤既然已經被趕出府，為何出現在這裡？”
能被趕出府，她便不是陳府的下人，也沒有賣身契在陳府。
若不是這樣，陳府定會將她發賣。
“我想進去看看老夫人，可幾乎每日來，他們都不讓我入府。”
她沒說的是，每次來的時候，陳府的人輕則謾罵重則被打。
今日得以來此，便是因為前幾日被打的傷將將養好。
“既然如此，嬤嬤便回去過自己的日子吧。”謝淩霄說道。
外祖母已經是油儘燈枯的身子，就算是熬也熬不了幾日。
何不讓忠於她的嬤嬤早早離去，也好早些過上好日子。
“可是”
嬤嬤仍然不放心，想讓謝淩霄帶她入陳府，又不知如何開口。
沈靜璿瞧出她的心思如實說道“嬤嬤還是放下心中事，好好過日子，老夫人已經時日無多了。”
與其讓嬤嬤整日惦記著老夫人，不如提前告訴她，也讓她沒了繼續前來的心思。
聽聞沈靜璿的話，嬤嬤痛哭“我勸她不要輕信旁人她不聽，我告訴她陳老爺不是好人，讓她早做打算，她也不放在心上。”
“如今可好，明明那樣硬朗的身子，時隔幾個月，便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旁人不知，她心中有數，能變成這樣，與陳大小姐脫不了關係。
重新給謝淩霄磕了一個頭“王爺，老奴走了，如今得知老夫人如此，老奴便不用留下來了。”
她留下來又能如何？依然不能讓老夫人的身體重新變好，更沒有在侍候老夫人的機會。
嬤嬤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遠處走去，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府門，漸行漸遠。
沈靜璿看著遠去的身影，心裡越發不舒服。
明明有這樣的忠仆，卻任由陳老爺將她趕走，不知老夫人是如何想的。
若是有這位嬤嬤在身邊，即便是再不好，總不至於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謝淩霄麵色難看“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回客棧。”
“好。”沈靜璿收回視線，不再去想老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