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天熱,幾人又是一路趕來,太後便讓宮人端上幾盞琉璃酥山給她們品嘗。
酥山是將乳製品加熱融化,在器皿中做成山巒之狀,再放到冰窖裡冷凍成型,上麵鋪有一厚切碎的蜜餞,紅紅綠綠的甚是可愛。
阮儘歡吞了吞口水,毫不猶豫拿起一盞吃起來。
吳王妃也笑吟吟取過一盞,“多謝祖母賞賜。”
趙如眠因有著身孕,體溫格外高,此刻見清涼香甜的酥山,她猶豫片刻,還是小口吃起來,少吃點應該沒關係吧?再說這是太後所賜,她不能不吃。
阮儘歡很快就乾掉一盞,戀戀不舍的舔舔嘴唇,前幾日腹脹剛好,不能吃太多生冷。
吳王妃好奇的打量看她,趙如眠已是大美人,但眼前女子比趙如眠還美,且她身上有一股勃勃的生命力,叫人看了歡喜。
“太後,這位阮小姐好生貌美,為何妾此前未見過她?”
“她啊,大概是她母親疼她,舍不得讓她出門見客。”
吳王妃笑笑,“是了,如此貌美,可不得嬌藏於深閨。”
酥山下肚不久,趙如眠臉色有些發白,她用手捂著腹部,額間隱隱有冷汗冒出。
阮儘歡坐得離她近一些,“趙孺人,你無事吧?臉色為何這般白?”
眾人都朝趙如眠望去,果然見她臉色不對勁。
吳王妃忙關切道“趙孺人,你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內堂休息?”
趙如眠臉更白,痛得呻吟出聲,“妾,妾有些腹疼。”
太後忙讓宮人扶她去內堂休息,並讓人傳醫官前來。
“這孩子,怎麼突然肚子疼了?是吃酥山受了涼?”
許孺人掩唇而笑“酥山哪有那麼涼?我與王妃還有這位阮小姐,吃完一盞都未見有事。趙孺人隻吃了半盞,能有什麼大礙?她就是天生體弱,人又嬌氣,躺一會兒便好了。”
見趙孺人難受,她心中好不痛快。
同為女子,哪個不嬌弱?但趙孺人老愛在吳王麵前裝出一副嬌怯無辜之樣,全府就數她矯情!
醫官匆匆而來,診完脈,他拱手道,“回太後,趙孺人動了胎氣,且有滑胎之象。”
太後臉色一變,吳王妃也霍然起身,“你說什麼?她有身孕了?”
“是,三個月多了。”
太後急道“她不過是用了半盞酥山,怎麼就動了胎氣?”
“回太後,孕婦是雙身子,夏季體燥懼熱,按理說用些酥山也無礙。大概是孕婦身體弱,這才動了胎氣。”
有些話他沒敢往外說,趙孺人此前應該服過對孕婦不利的食物,酥山最多是引頭。但深宮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不敢將這些說出來。
許孺人沒想到趙孺人居然懷孕了,這個賤人!口口聲聲說自己體弱,沒想到她最先懷上了!再聽到她有滑胎之險,又大大鬆了口氣。
忍不住嘀咕道“妾的姐姐懷孕時,夏日也常用酥山,未見有事,就數她最嬌氣,殿下將她慣壞了。”
吳王妃瞪向她,又焦急向醫官道“還請醫官多費心,務必要保下這胎,妾感激不儘。”
說著對醫官斂衽為禮,醫官急忙還禮“王妃折煞微臣了,微臣去開藥方,待會兒給孕婦煎藥服下。”
太後喃喃道“怎麼就出了這種檔子事?”
吳王妃惶然跪地,“祖母,此事全怪妾失責,妾不知趙孺人有孕。”
阮儘歡目瞪口呆,吳王妃這麼大度?聽聞妾室有滑胎之險,她竟不惜對王妃之尊給醫官行禮求救?不對,肯定不對。
裡間侍候的宮人跑出來,“太後,趙孺人腹痛難耐,說要見吳王。”
許孺人眼中閃過嫉恨,憤憤道“她叫殿下做何?是不放心太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