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肖猛所料想的一樣,林瑩經曆絕非尋常,武校出身,特招入伍,第二年就進入女子特種部隊受訓。武裝泅渡,行軍越野,在部隊成績一躍前列,是近幾年國家兵役中最為出色的女尖子兵。倘若不是腿部受傷,倒也不至於提前轉業從警。
參加邊境緝毒戰,做過臥底,精通常用的槍支彈藥,多次獲得省公安格鬥比賽的冠亞軍。縱然在警界,市局領導對她也是又愛又恨。
夜場溜冰的小痞子,車站街頭的失足女,整個京城六環這一帶凡從事黑行業的恐怕沒幾個不認識這個第一霸王花的。
……
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規則,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沾點灰色身份,與官家關係甚好,狼狽為奸的雙方都互相捏著把柄,利字當頭的年代有幾個肝膽相照。為官從政者,兩袖清風的更是寥寥無幾,誰能沒個丟車保帥的準備。
許家在龍陽縱然不算隻手遮天,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權貴角色。接連兩天,向來在龍陽慣於橫著走無人敢招惹的許二少被人砸了車不說,自個也住進了醫院,這對卓慶斌來說,簡直就是翻了天的存在。
卓慶斌的父親是這片地區的建設局副局長,而董彪曾經是他的老部下,所以兩人狼狽為奸,關係不錯。
而真正關心不錯的要取決於六環一帶的一個大混子,那就是名聲鵲起的四爺,人脈龐大,勢力雄厚,雖然是從事的是黑行業,但人家玩的都是大碼的,一般小打小鬨的活兒都不看在眼裡。
就連卓慶斌和董彪這兩個有著管家身份的人都是依靠四爺混日子,可見他的地位有多麼強大。
從飯店回來,董彪一肚子的悶氣,對於林瑩這個刺頭兒他較為清楚,自己手中的那點權利,根本不足以讓這個女人畏懼。
回到局子,先到醫院看了下卓慶斌,確定卓慶斌沒什麼大礙之後,便驅車直奔臨近南郊的彆墅區,尋找四爺幫忙。
四爺,原名範司龍,這一帶出了名的大混子。壟斷這一片整個夜市的娛樂行業,手底下有五六個娛樂城,幾百號人馬,一句話放出去,估摸著就算不能將這一片掀個天翻地覆,也能糟騰個山崩地裂。
勞改過兩次,五十郎歲的年紀,一米六的個頭卻是讓人不敢小覷的人物。
董彪將車子停在南郊一棟三層彆墅外,推開大門詢問了下保全人員,徑直走了進去。
彆墅樓前,一名年過半百的老頭獨自下著象棋,鬢角斑白,單手端著紫砂茶壺,目光僅僅盯著棋盤,凝眉沉思,一言不發。
“四爺!”
董彪疾步走到老者麵前,習慣性的雙手扣在身前,點了下頭恭敬道。
老者抬頭看到董彪,麵露笑容“小亮,來來,你來的正好,快看看這盤棋,該怎麼破?昨天在路邊碰到一老頭,順手下了下,結果成了僵局。鬨得我不敢動,滿盤殺氣。”
一肚子怒火的董彪哪裡還有心思看棋盤,為難的抿了抿嘴,道“慶斌被人打了。”
“我聽說了,一個飯店的小夥子吧,人挺生猛的,是哥好貨色。”四爺依然不動聲色,單手試探性的推動棋子“人生如棋,僵局啊,不乾掉這隻車,我這個帥隻有死路一條。”
“什麼意思?”董彪震驚,瞠目道。
四爺放下紫砂壺,苦笑的歎了口氣“你們市局的王局說查不到這小子任何資料,一個人單槍匹馬殺到台球廳,從砸車到打人,敢這麼做的人隻有兩種,要麼沒腦子,要麼……真正的高人呐!”
“我去的時候,碰上林瑩那娘們了,本來打算先抓起來再說,結果……”
“一個婦人家,不急不急。”四爺神秘一笑,擺擺手道“這些年,啥人沒見過,連車馬炮都給打了,還能怕他一個小卒子。”
“四爺,你彆這麼多大道理,我迷糊。”董彪尷尬的摸摸鼻子,苦笑著說道。
四爺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笑道“聽說那片的人都聽咱們的,也沒啥嗎?”
“嗯,基本上都聽,一般咱們也招惹不到那裡,這不就是前天光頭惹的那事兒嗎,鬨到現在,成了僵局。”董彪道。
四爺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個小飯店就兩層小樓,自己個兄弟挨了打,不管對不對,這個人咱們丟不起。那小子不是能打嗎?我就不信還能快的過你腰上的那把鐵家夥,找個機會把他給解決了,然後嘴邊找個理由添上,不久得了。”
聞言,董彪眼前恍然一亮,黯然一掃而過,拍著著大腿笑道“四爺,我明白了。”
“彆把事情鬨得太大,咱們這就在天子腳下,真要把事情鬨大了,那咱們也就完了。還有不能耽擱時間太長了。這件事情不能以後慢慢算,一定要快點搞定。”四爺說笑著往前挪了一步棋子,重新端起了紫砂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