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身不在局中,總覺得眼前有一層朦朧的晨霧,難以洞察,難以驅散,橫亙在心靈與視線之間。
正當他努力鑽研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紈絝時,英召樓內的喧囂忽然歸於寂靜。
樓中男女,皆被一位身著白裙的女子所吸引。
女子身著廣袖流仙裙,麵覆輕紗,珠釵搖曳,舉止間流露出優雅與曼妙,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雲端,令人擔憂她會被輕風帶走。
“葉公子,你可等到了要等的人?”
女子來到窗邊,輕紗隨風微動,冷眸一瞥,望向葉天羽。
“商妙音!”
葉天羽身形一震,從沉思中驚醒,目光如利劍出鞘,戒備而冷漠地射向白衣女子。
“你以為避至京都,便可將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嗎?”
商妙音緩緩轉身,隨著她的動作,精純的元氣有節奏地湧動,冰寒之意自窗邊爆發,瞬間籠罩整個英招樓,使得在場的賓客仿佛置身冰窟,從酒意中驚醒,不由自主地觸摸著掛滿寒霜的麵龐。
“五階強者!”
“極寒劍氣,此人莫非是北方聲名顯赫的商家小姐!”
一些高階修士通過跡象和裝扮,辨識出商妙音的身份,場中頓時一片嘩然。
眾多高手迅速退至欄杆旁,以免這位肆無忌憚的小姐突然發難,使他們無辜受累。
“你我之間的賬目早已清算,因你與李長生之關係,我險些喪命於寧遠軍水牢,難道這還不足以令你滿足?”
儘管葉天羽在修為上不及商妙音,但火雲穀的功法正克水屬性元氣,加之他胸口的天生神骨守護神魂,使他成為在場唯一能抵禦商妙音冰寒之氣的人。
除了一身薄霜,他並無異狀。
“你錯了,若非李長生,你早已命喪我手。如今,除非你告知李長生下落,否則今日你必須償還舊債。”
商妙音眼中寒光閃爍,對葉天羽的辯解充耳不聞,似乎深陷自己的執念之中,任何異議在她看來都是挑釁。
“謬論,那地下遺跡之中,我葉天羽未得半點便宜,反為你擋下鎮陵將,是李長生奪走了一切。你若尋仇,理應找他,何故糾纏於我。”
葉天羽試圖講明道理,儘管他有意投身女帝麾下,但作為方外勢力的少主,他與商家本屬同一陣營。
雙方或許都渴望成為方外勢力的領袖,但在私交上,最好不要結下仇怨。
“你聲稱一切與你無關,那麼你如何解釋從寧遠軍水牢逃脫之事?你自稱無關,卻又在女帝的監禁下無罪釋放,並與秦王關係密切,這又作何解釋?”
商妙音的聲音清脆如冰棱相擊,悅耳動聽,但其間的寒意卻不再隱藏,緩緩而堅定地凍結著周圍的一切。
“此處乃京都,商妙音,你莫非要在京都動手?”
葉天羽忍無可忍,自覺冤屈至極。
所有的利益都被李長生奪走,他卻背負了罪名,如今還要遭受追殺。
他身為方外勢力的少主,豈是那麼容易被欺侮的。
“京都又如何?即便君九鳳有意庇護,我商妙音斬你亦如屠雞!”
話音剛落,商妙音素手輕抬,一把仿佛由萬年寒冰鑄成的冰晶長劍,突然出現在她手中。
與此同時,她背後浮現出巨大的陰影,如同自洪荒冰洋中躍出的白蟒,帶著令人膽寒的蠻荒氣息,顯現在閣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