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自己的進步了,雖然確實如此,但是他感覺自己與老師之間的距離非但沒有拉近,反而愈發的遙遠了。
應該說這才是老師的真實實力嗎?
沒有給他太多的調息時間,兩儀式再一次發起了攻擊,整個人仿佛掠過湖麵的水鳥一樣輕盈,隻能見到那白色的影子,隨即在眼前綻放著的,便是盛開的燦爛花卉。
滿目的銀色光華,帶著威脅生命的寒意。
遠野誌貴本能的感覺不能抵抗,連忙向後退去,但依舊在身上留下了縱橫交錯的傷勢,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花式刀法處理的叉燒一樣。
不過他也就是看起來很狼狽,實則兩儀式很有分寸,每一道傷口也隻是斬破了皮膚,並沒有傷及內裡的肌肉、血管或者神經。
【老師果然很強呢——】
在心裡遠野誌貴由衷的發出了感慨。
隨即再一次擺好了架勢,直死之魔眼幽幽的亮了起來,無論輸贏,自己都要讓老師看到自己的進步。
意識發散開來,似乎融入到了周圍的空間,那些死線在他的眼中格外的清晰,遍布了整個世界,就像是蜘蛛的網一樣,將整個世界都覆蓋在了其中。
他凝聚注意力,盯著某一個死線,大腦微微刺痛了起來,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的趨勢。
理解那種概念的死,對與自己來說還是太困難了一些。
他這一次筆直的衝了上去,瞄準了那一根死線,然後猛地切了下去。
刀刃相交,卻悄然無聲,因為那一處的空間已經被“殺死”了。
兩儀式手中的刀刃就這樣齊齊的斷裂,在空間被殺死的同時,連同在其中的刀刃也是如此,望著自己手中斷裂的打刀,兩儀式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稀薄的笑容。
見到自己成功了,遠野誌貴很是亢奮,就連腦袋的疼痛就被大量的腎上腺素壓製了下來。
隻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由於是全力進行戰鬥,這一擊的目標也是老師的咽喉要害,在被斬斷了刀刃以後,老師已經沒有了用來抵抗的武器,自己這樣很容易傷到老師。
但是下一刻,兩儀式的行動告訴他,這些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
隨手扔掉了手中的斷刃,兩儀式赤手空拳的迎上了遠野誌貴,輕柔且精準的抓住了那隻持著短刀的手臂,然後借助著他的力量,直接將其甩飛了出去。
“啊———”
遠野誌貴感覺了一番騰雲駕霧,隨即就與地麵進行了親密的接觸。
他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的小刀已經落到了兩儀式的手裡,熟練的把玩著,就像是穿花的蝴蝶一樣輕盈,閃爍著銀色的光輝。
“唔……”
他不由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老師也這麼擅長小刀。
“進步很大,算是合格了。”
兩儀式笑了笑,然後甩出了手中的小刀,在遠野誌貴驚訝的目光之中,釘在了他身旁的牆壁上。
得到了這樣的評價,遠野誌貴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剛剛要站起來,差點又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先前的爆發耗儘了所有的體力,亢奮感逐漸褪去以後,疲憊與無力逐漸湧了上來。
“恭喜啊,誌貴君,能得到母親大人這樣的評價可非常不容易呢。”
兩儀遊星端著魔藥走了過來,然後給遠野誌貴灌了下去,隻見魔藥很快就恢複了作用,肉眼可見的,他身上的傷勢恢複如初,就連腦袋的刺痛都緩解了不少。
兩儀式則是看著遠野誌貴,陷入了微微的思索之中,隨即開口問道。
“現在的你,已經能看到空間的【死】了嗎?”
“嗯。”
遠野誌貴點了點頭。
“但是繼續全神貫注才能看清,而且對大腦有著很大的壓迫,但是如果看生命體的死線就要好了很多,不僅僅能看到死線,還可以看到死點。”
“死點……”
聽著他的描述,兩儀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即繼續問道。
“那麼遠野君每一次使用直死之魔眼都會對大腦產生壓迫感嗎?”
“嗯,如果注視死線的時間變長,就能明顯的感受到對大腦的壓迫,就需要戴上可以隔絕死線的眼鏡。”
遠野誌貴不由好奇地問出了他心底隱藏了許久的疑問。
“老師,你是怎麼做到能夠一直注視滿是死線的世界的?”
麵對著他的疑問,兩儀式沉默了下來,她覺得自己似乎搞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並沒有隔絕死線的眼鏡,也不需要那個東西,就算是長時間注視著死線,也不會對大腦產生壓迫感,隻有曾經那麼一次,自己過度的使用這份能力,導致了魔眼的反噬,不過在此之後,魔眼的能力反而更上一層樓。
聽米凱爾說,自己的魔眼已經可以與著那傳說之中的魔神巴羅爾比肩,甚至還猶有勝之。
準確的說,注視死線這種事情,帶給她的更多還是心裡方麵的壓力,而並非生理上對大腦的壓迫。
但是自己的學生顯然與自己不同,直死之魔眼已經對大腦產生了壓迫,就算不可以去使用,也會逐漸的發展,最後讓大腦不堪重負,畢竟對於普通人的大腦來說,理解死亡是不可承受之重。
“老師……?”
看著兩儀式出神的樣子,遠野誌貴輕聲地呼喚了她一聲。
“沒事。”
兩儀式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再度看向遠野誌貴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某種意外的光彩。
直死之魔眼對於遠野誌貴來說是一份世界的饋贈,是不折不扣的奇跡,但是這份奇跡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過於沉重,遲早會將其壓垮。
自己作為老師,有必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心裡想著,她拿出了一隻紙疊的千紙鶴,遞給了遠野誌貴。
“這是……?”
遠野誌貴接過了千紙鶴,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如果有一天,你的直死之魔眼失去了控製,就放飛這隻千紙鶴吧,到時候會有人來幫助你。”
“嗯,謝謝老師了。”
遠野誌貴鄭重地說著,將千紙鶴小心的保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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