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每次動手,都不在自己家跟前,搶了東西,也從來不放在自己家,怕被人發現。
因為一直謹慎,所以多年來,都沒出過什麼紕漏。
這次他們,還是選在離家三十幾裡路的,二道溝動手,那裡山深林密,行人稀少,卻又是商旅,去天寶鎮的必經之路。
去探的人,回來說估計商隊要到了,劉家的人,都把臉蒙上了,埋伏在路邊。
沒多一會兒,商隊就過來了,人不多,也就十幾個,身上也不像是帶著家夥的樣子,都挺悠閒的走著。
劉道先倒隱隱約約的覺得,哪裡有點不妥。
照理這麼大的商隊,拿的又是貴重物品的話,應該最起碼帶著家夥,有幾個精壯的小夥子壓車才對。
而這些人,倒好似遊山玩水一樣,沒一點警惕擔心的樣子。
還沒等劉道先考慮周全呢,老三已是撲了出去,隻一刀,就把前頭騎馬的人,給連肩帶背卸了。
剩下的人一看,老三動手了,紛紛拿上家夥,也跟著動上了手,這隊人也沒見怎麼反抗,扔下東西,自顧就都跑了。
劉家人旨在求財,搶到東西就心滿意足,也不去追跑的人,高高興興的,子趕著十幾輛車就往回走了。
他們在離此不遠的三道溝子,有家親戚,搶了東西,都是放到人家米倉裡。
那家人也感覺出來,東西好像不是正道來的。但因為劉家,總是肯舍得花大價錢租用,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等到了米倉,才顧得上看箱子裡麵,都是些什麼好東西。
老三手急,一刀就把箱子上的鎖劈掉了,打開一看,驚叫一聲,忙叫劉道先過來看,隻一眼,劉道先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猜怎麼著,那上好的箱子裡,裝的竟然都是些磚頭木塊,再打開其他的,莫不如此。
情知上當,剛吩咐急撤,卻已是來不及了,大隊的官兵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原來這商隊,不過是官兵的誘敵之計。也合該劉家有事,話說七月份,他們做了一票生意,可巧被搶的是,官老爺於大龍的親爹。
清末官府勢微,但於大龍是個什麼都敢乾的人,著實的讓他斂了不少的財,本想著世道不好,先讓老爹帶了金銀細軟回老家,等待時機自己也脫身回去,竟不想在半路上,讓劉家不光劫了財,把個老爹,也讓他們給活活踢死了。
直氣得於大龍兩眼噴火,他倒也不是個莽撞人,想著單派人去抓,不一定能抓到,所以設計把他們一網打儘。
一排火槍手拿槍瞄著劉家人,劉家連想抵抗都沒辦法,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劉道先搶來的錢,大多不敢花,存在米倉裡。
這下於大龍,不光是破了多少年以來的遺留案子,還借此十倍百倍的,找回來自己的損失,心裡早樂得開花。
又吩咐人,讓去劉家把所有男丁,包括正吃奶的男孩也不放過,全抓到了大牢裡。
這裡麵也包括了陳儉,官兵隻管抓人,誰管你到底姓什麼叫什麼,劉家隻剩了女人,都哭做一團,自然更沒人替陳儉申辯了。
陳厚魁正是在他們被抓進去三天後,去的柳樹屯。
他穿著叫花子韓老頭的破草鞋,鞋裡陳秀秀給墊了點破布頭,又背了個麵口袋,裡麵裝了點黃米麵的豆包。
因為是冬天,路滑,天黑得也早,光靠兩條腿走,一天也就走四五十裡。
第一天平安無事,晚上陳厚魁借住在一個農戶家裡,那家人很熱情,燉的白菜土豆,燜的大黃米飯讓陳厚魁吃了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