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過了一月有餘,七太太果然害喜,找大夫過來看,竟然懷上孩子了,把個於大龍高興的,趕緊派人找鐘先生,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
設上等宴席款待“先生果神人也,多虧先生,不然恐於家要絕後了!”
吩咐人趕緊封大大的紅包給鐘先生,鐘先生大言不慚的接過去,剔著槽牙說“這還不把握啊,惡鬼隨時會來,必得定期驅鬼才行呢,”
於大龍忙說“一切都靠先生了!”
自此鐘先生隔三岔五的去於大龍府上驅鬼,七姨太的便宜是不能占了,不過卻讓他掙了不少錢。
話說鐘先生讓人通報進得於大龍的府上,剛見到於大龍就開始痛哭流涕“哎呀,老爺呀,可是不好了,昨晚我夢見太上老君給我托夢,說孩子保不住了!”
於大龍驚得把含在嘴裡的一口茶“噗”噴鐘先生一臉“怎麼,怎麼回事,你再給我說一遍!”
鐘先生哭喪著臉說“太上老君說了,你這大牢裡有陳姓父子倆是冤枉的,他們天天喊冤,這冤情就上達到了天庭,所以玉皇大帝派太上老君來收這孩子了。”
於大龍忙叫來衙役問“大牢裡可是有陳姓父子,快快查來!”
可巧這衙役就是趙文振,他馬上趨前一步“回老爺,確實有一對陳姓父子,每天喊冤。”
於大龍道“快,快去,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麼事犯的案子,都馬上給我放了。”
趙文振剛要走,於大龍又喊住他“給他們父子打賞點銀子,數目你看著辦吧!”
回身對鐘先生說“你趕緊想法告訴太上老君,就說我已經把人給放了,讓他千萬可彆來收我的孩兒。”
鐘先生點頭如搗蒜“一定,一定。”
且說趙文振飛跑去大牢,隻說老爺吩咐,沒費什麼勁就把陳厚魁父子給弄出來了,又找賬房支了點銀子,知道於大龍吝嗇,也沒敢多支。
陳厚魁父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陳儉見到他爹就一個勁的哭,陳厚魁以為是趙文振把他放出來的,千恩萬謝。
趙文振忙說“哎呦,老哥,我可是想救你,但我沒那本事啊,聽說是一個鄉下的郎中救的你。”
陳厚魁想不起來誰能有這本事救自己,問道“哪個郎中?”
趙文振道“聽彆人都叫他鐘先生,名字叫什麼可不知道了。”
陳厚魁“哦”了一聲,知道這鐘先生是石老太的親哥哥,想是看在曾經親戚一場救的自己,也沒多想。當下拿出於大龍賞的銀子,塞給趙文振“大兄弟,這些日子麻煩你了,這點銀子不成敬意,一定要收下!”
趙文振堅決不收,說道“本來想留你去家裡喝點酒好好嘮嘮,但是想必老哥家裡急得很,趁天還早,老哥早點回家吧。”
謝過趙文振陳厚魁領著陳儉往家走。
路過當時貼告示的地方,想自己一輩子老老實實,竟差點冤死在大牢裡,不由得感慨萬千。
見那告示底下又圍了一圈人,領陳儉過去一看,隻見一個馬臉男人,約莫四十歲上下,個子挺高,不過瘦得好像竹竿,一件灰襖披在身上,也不知道被什麼燒得一個洞一個洞的,手指甲極長,裡麵藏汙納垢,再看那腳上,穿了一雙鹿皮靴,好好的靴子可踩得七擰八歪的,一看就是個大煙鬼。
男人左手領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女孩,右手領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兩個女孩頭上各插了一根草,一看就是賣姑娘的,旁邊人群裡有人罵“作孽呦,本來好好的大富大貴的人家,抽大煙硬是把家給抽敗了,家裡老婆活活讓他給氣死了,家裡現在窮得叮當響,為了抽大煙開始賣姑娘!”
陳厚魁細一打聽,原來這老頭姓徐,本是旗人,家大業大,清朝旗人子弟不用勞動官府自然給分房子分地,比漢人的生活那是好太多了。但是這姓徐的不學好,整天就知道溜鳥,抽大煙,嫖妓,把個好好的家全敗光了,老婆也讓他給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