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年到頭了,進入臘月家家戶戶都開始置辦年貨殺豬、蒸粘豆包、包凍餃子、炸肉丸子、炒瓜子、買糖果,鞭炮。俗話有錢過年,沒錢也一樣過年。
陳家今年的收成好,家中也富裕些,加上鐘先生在這,還有小貓也在這裡,年貨辦的很多。
臨近年關的時候,陳勤也從田家回來了,把一年的工錢交給陳厚魁,半真半假地說“爹啊,我攢的錢,夠不夠說媳婦兒啊?”
陳厚魁吃了鐘先生的藥,沒幾天就好了,馬上要過年了,每個人心裡都高高興興的。放下一年裡的讓人心煩的包袱,迎接新年的到來。
他見兒子回來很是高興,聽了這話,笑嗬嗬地說“我兒子行啊,身板真壯實,又長個了,快攆上爹了。咋,這就有相中的對象了,哪家的姑娘啊!你放心,你攢的錢要是不夠,差多少,爹都給你補上。”
陳儉跟著起哄,“我要有嫂子了,哥,嫂子長得俊吧!哪家的呀?”
陳勤臉一紅,不好意思了,說“哪有啊,我就是隨便說說。”說著抱著小貓,把話岔開,“你看這孩子長得可真快啊,都快要認不出來了,快叫舅舅,叫完給你糖吃!”
小貓吃了鐘先生給開的藥,接連吐了七天,從那之後明顯開始好轉,吃東西也開始有節製,臉上的膿瘡慢慢消退下去。
神智也恢複不少,見湘蓮在那邊吃糖呢,她也饞得不得了,憋了半天笨笨地喊了聲‘舅——舅’。
陳勤笑著摸摸小貓的頭,說道“小貓最乖了,來,吃糖!”
臘月二十五,陳家過年的東西準備差不多了,請來鐘先生,幾個人開始玩牌九。
鐘先生是很有臉麵的人,推辭了很久也不肯過去,最後是陳勤和陳儉兩個半大小夥子,生拉硬拽把鐘先生請到了屋裡。
陳厚魁說道“老哥,快請上座,這家裡數你年紀大,這正位得留給你坐。”
明顯,陳厚魁已經把鐘先生當成自家人了,鐘先生甚是感動,眼睛有些濕,說道“大兄弟啊,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高興了,再怎麼說你是一家之主,正位還得你來坐,不能壞了規矩!”
陳家人多,年過得很是熱鬨。
石家就可憐了,隻剩下兩個老人,過年和不過年沒有什麼兩樣。石老太想小貓,讓老頭去接小貓,老石頭到那兒一看,小貓在這兒過得比在自己家過的好,把想說的話又咽回肚子裡。
回到家裡和石老太撒了個謊,就說陳家正給小貓治病呢,等過完年再說吧。
石老太太不服氣地說“接回來,在這兒我也能給小貓看得起病。”
老石頭一撇嘴,罵道“你他媽的得了吧,孩子都看不好,還治病呢,小貓差點沒讓你給撐死!”
一句話把石老太太的嘴堵住,便不敢再吱聲。兩個老煙槍背對著背,抽著自家種的旱煙,飯也很少吃,屋裡全是煙氣。
臘月二十九晚上,鞭炮聲響起。新的一年來到,過去的一年就隨著時間消散了。
湘蓮和小貓兩個小孩樂得合不攏嘴,有新衣服穿還有好吃的,小姑娘不像小子願意放鞭炮,她倆提著紙糊的紅燈籠滿院子跑,要不就是站在大人身後看看熱鬨。
一直到年初一,家家團聚,北方的風俗,到了初二姑娘回娘家串門,便開始有走親戚的。
也有不少開始賭博的,這時候翠花的賭場生意開始火爆起來,幾乎是場場爆滿,通宵達旦。
翠花自己根本忙不過來,胡小個子時不時過來幫忙,金家兄弟守著賭場,怕有鬨事的耽擱了生意。
翠花懷了孕,也是造化弄人,你說當時董大眼子可沒少給她請醫生,結果診斷出來她宮寒,幾乎絕了做母親的希望。
現在跟沙大人也就那麼幾回,反而還懷了孩子。這要是當時跟崔玉和有個孩子,後來的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