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昌跟他媳婦,倆人正在這,研究該咋說呢。
那老大娘的兒子,眼珠子在這嘰裡咕嚕地,這個轉呢!心說話,我都給你們家報信了,就不給點啥好處!這老地主可真摳搜啊!
他還不走了,就蹲人家大門口這,等著看熱鬨。
你說說這大清早的,空著肚子還沒吃飯,死冷的天,要說這愛看熱鬨的癮可真大呀!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自老大娘的。
且說這一大幫子人,跟著陳勤和高鳳蓮就來到了田家門口。你瞅瞅這田家昌媳婦,上去就嚎上了,她邊嚎還邊拍打高鳳蓮“哎呦我的兒媳婦呀,可受了大罪了!這娘家的兩個姐姐不做人呢,氣得我兒媳婦喝了藥呀!”
你說她還想先發製人了。
本來他們家給高鳳蓮的死,下的結論就是受不了回門子的氣,硬生生喝藥死了。
這他們也怕說兒媳婦偷漢子磕磣呢,根本沒想說這個理由。
也是,他們老兩口子,一直在照顧發燒的兒子,還沒騰出空來,出去村子裡轉悠呢,要是去轉悠了,那昨天晚上,就應該聽見老大娘散播的謠言了。
高鳳蓮一看她婆婆,那是“嗷”一聲從陳勤身上就蹦下來了,腳凍得狠了,就算讓陳勤用雪給搓過血脈了,緩過來也腫得老高,那鞋麵子都快頂破了,最後實在穿不下去,還是陳勤把鞋後跟給扯開了,當拖鞋穿,才勉強穿上的。
你說她趿拉著鞋,上去就撓田家昌媳婦“你這死老太婆,你們家缺了大德了,還說上我娘家了!我娘家咋了?我娘家再怎麼地,他們也沒說給我下藥,還拿褲腰帶勒死我!我撓死你,你個缺德帶冒煙的,生個兔兒爺兒子,你個不要臉的!”
這她可跟人家撕吧上了。
這田家昌媳婦,因為老大娘的兒子來報信,提前知道了,這事不一定能善了。所以,她找了幾個在家裡打短工的小媳婦幫忙。
這些小媳婦,那都是冬天地裡沒啥事,專門選在農閒時節,來給田家搓麻繩子,掙幾個閒錢的本村人。
哎,你彆說,田家還挺先進的,人家給這些小媳婦,那都是計件工資,你搓多少,給你多少錢,還挺公平的。
那年頭,有錢就是大爺呀,這田家能給她們工作機會,還按時給工錢,也不拖欠。那在過去農村,就是頂好的東家了。
所以,一聽主家太太,讓她們過去幫忙,人家額外還給豐厚的工錢,那肯定幫忙啊!
何況,這其中還有好多人家,就租種著田家的土地,那更得賣力幫忙了呀,這可是她們的衣食父母啊。
這沒準辦好了,來年減免點田租啥的,就夠一家人嚼用了。
所以,高鳳蓮還想撓田家昌媳婦,那真是做夢哦。
她跳過去打人家,反而讓幾個幫忙的小媳婦,偷偷擰了好幾下子,疼得她直哆嗦。
這人多嘴雜呀,那村子裡的謠言,小媳婦們回家能不聽說麼。再一聯想,這少奶奶可不是往陳勤住的那屋子外麵轉悠來著麼。
要說這天下,真沒啥秘密。他倆以為挺隱秘的事情,可架不住,田家乾活的人多呀,這些個小媳婦不算,就說那長工都好幾十人,人來人往的,肯定有看見的。
田家可不光種地呀,人家還有個糖坊,還做粉條賣。這都需要人手呢。過去沒有這水果糖,都是麥芽糖。
這東北的麥芽糖,需要人在冬天最冷的時候,用手拔,那沒點勁道的漢子,可拔不了。
而且這糖,也不是說你有力氣就能拔的,還得有經驗會用巧勁拔,得專門請拔糖的師傅,來指導拔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