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他們家大門,就問“這裡是陳家麼?”
陳儉點點頭“是,這是陳家,你找誰?有啥事麼?”
那人如釋重負一樣,舒口氣“那你們家在十來年前,有沒有,買過一個叫徐艾蒿的小丫頭。當年,她大概三四歲,或者四五歲年紀。”
陳儉聽他問起徐艾蒿,一想起徐艾蒿,他心裡就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悶氣。
總想著,要不是家裡有這麼個童養媳,劉玉藍八成早就同意,跟自己在一起了。
就沒好氣地說“是啊,我們家是買過一個賤丫頭,就叫徐艾蒿,你找她有啥事?你認得她?”
那人聽他說“賤丫頭”三個字,臉上的笑,就淡了淡。仍然問陳儉“那能不能勞煩你,幫我找她出來見上一麵。我這大老遠的,受她幾個哥哥的囑托,過來看一看,他們的小妹子。”
說到幾個哥哥,這人臉上明顯地,帶著哀傷。
陳儉惡聲惡氣地道“見啥見啊,她跟我家長輩出去祝壽去了,得半個月才能回來。你要願意等,那你就等著。不過,我們家可沒地方,讓你住,讓你吃!”
這男人一皺眉,自己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啊,身上還有任務,耽誤不得,這可怎生是好?
高鳳蓮看見了,過來隨便問一句“咋地,你著急要走啊!要是等不了,那就告訴我們是啥事,回頭,我們告訴她就行了呀。你去忙你的。不然,嗬嗬嗬,可不定啥時候回來呀!”
說完,她還衝男人拋了個媚眼。
你說說你這臉烏青烏青的,就消停的得了。還以為人人都是陳勤那戀愛腦呢,見到高鳳蓮這豬頭樣,都恨不得抱著啃幾口。
這男人,有點厭惡地看了高鳳蓮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徐艾蒿什麼人。
但自己又確實不能多待,以後再來東北,不一定是什麼時候,或者,到時候,還有沒有命來,都不好說。
他苦笑一聲,罷了,隻能如此了。
就問高鳳蓮“不知道,你們幾個,跟徐艾蒿是什麼關係?”
高鳳蓮眼睛閃了閃“哦,你說我們跟徐艾蒿的關係呀,喏,徐艾蒿就是他的童養媳。”
她把陳儉一把就推到了男人的麵前。
男人看著陳儉,想著剛才陳儉充滿惡意的“賤丫頭”三個字,心裡有點不樂意。
但是沒法子,時間緊,任務重,隻能如此了。
他就問陳儉“徐艾蒿可真的是你的童養媳?”
陳儉不樂意的皺皺眉,大嫂剛才都當著這個人的麵,說了徐艾蒿是自己的童養媳,這大嫂剛來,自己咋也不能當著陌生人,拂了大嫂的麵子。
就敷衍地點點頭“對,她是我的童養媳。”
男人看看周圍“那咱們方便不方便,進屋裡說。”
陳儉無可無不可。高鳳蓮嬉笑著“來吧,客人,咱們那就進屋說。”又喊正忙著搬東西的陳勤“過來一下,這位大哥,他有事要跟咱們說。”
陳勤答應一聲,幾個人進屋裡了。
男人看屋裡沒外人了,打開他的黃布包袱,從裡麵拿出一個盒子,這盒子一打開,那是一盒子的袁大頭啊!
啊這······這幾個人都驚呆了,這老些袁大頭,那得是多少錢呢!
就聽這男人說“這是徐艾蒿的幾個哥哥,戰死沙場的撫恤金,和他們平時積攢下來的軍餉。
他們是為了保衛我們的祖國,為了反抗日寇犧牲的。臨死前,幫托我,把他們的這些錢,帶回來,給他們的兩個妹妹。
但我隻打聽到他們其中一個小妹妹,也就是徐艾蒿的下落,另外一個始終沒有打聽到。
所以這些錢,隻有徐艾蒿一半,另外一半,寄存在徐艾蒿這裡。等有一天,如果能找到她的姐姐,另一半,是要給她姐姐的。”
高鳳蓮的眼珠子都快黏到袁大頭上麵了,好多錢,好多錢啊!
她心裡,冒出了一個,壞主意!
陌生男人瞅著高鳳蓮,這熱切貪婪的眼神,心裡有點不踏實。頓了頓“我這雖然是大老遠來的,但是,我一會兒會去徐家墳看看,聽說那邊,還有徐艾蒿她娘家的,一些叔伯弟兄們。
我也會告訴他們,我給了你們多少袁大頭,有機會,他們也會來看徐艾蒿的。”
這人也是多方麵考慮了,就怕這幾個人,貪汙了徐艾蒿哥哥留下的錢。
但是他沒想到,徐家墳那邊的徐家,現在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根本沒有年輕小夥子。
為啥呢,年輕小夥子都上戰場了呀。他們是旗人,過去那旗人小夥子,都征兵不在家,很多都沒有回來,估計都戰死在外麵了。
徐艾蒿這還算好的,有個人來報個訊,還捎來了錢。那好多,音訊皆無,家裡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活還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