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秀跟無常對視一眼,也追下去了。
跑出去多老遠,山口純一郎就感覺自己這胸口,都快要炸開了。
像死狗一樣,往地上一躺,實在跑不動了,愛咋咋地吧。
幾個日本鬼子和史聾子追了好半天,這才把他給追上。
要說為了逃命,山口純一郎這戰五渣也是拚了。
擱平常,彆說一口氣跑這麼遠了,就是走這麼遠,他都沒走過。
幾個日本鬼子又渴又餓,正好旁邊有個小溪,往地上一攤,命令史聾子去給他們取水。
史聾子不吭不哈地,拿著他們幾個人的水壺,就去溪邊了。
來到溪邊,回頭陰惻惻地望著那幾個攤在地上,吃著乾糧的日本鬼子。
臉上露出一抹詭異地笑來。
早在陳秀秀拿出乾糧的時候,他就聞到一股子甜膩膩地香氣,再看那牛皮紙上,零星捏得半碎的漿果渣子。
這味道,他可太熟悉了。
他們家以前是獵戶,家裡人就用過這種野漿果,塗抹在吃食上頭,做陷阱捕捉黑瞎子。
這玩意的作用,他可太知道了。
正好,他更是知道,還有一種草藥,可以跟這種野漿果摻在一起,起到特彆美妙的作用。
於是他邊往水壺裡頭灌水,邊把溪邊隨處可見的一種三愣子草,揉碎了往水壺裡頭加。
心裡默念著,吃吧,喝吧,待會就送你們見閻王。
幾個水壺都灌滿了,他就給提回去了。
幾個日本鬼子正吃乾糧噎得慌,接過去也沒細看,咕咚咕咚就喝上了。
隻有一個日本鬼子喝得慢,“呸”就把草葉子的碎片給吐出來了。
照史聾子臉上,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罵罵咧咧地嘰哩哇啦一頓講,意思是再給我弄點乾淨水來,再敢弄這種臟水,我就要你的狗命。
這也是是史聾子平常逆來順受的,從未忤逆過他們,任勞任怨,任打任罵,讓他們失去了對史聾子的戒心。
認為史聾子這麼個窩囊廢,絕無可能敢反抗他們。
但他們忘記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老實人發起火來,一般人受不了。
史聾子一手捂著被打得火辣辣地臉,一手接過水壺,邊點頭哈腰地道歉“是是,太君,是我疏忽大意了,是我不對。我馬上就去重新給您取水。”
轉身走了。
陳秀秀和無常就趴在離此不遠的草叢裡,他倆就等著日本鬼子吃飽喝足,最好藥性上來了,警惕性也最低的時候,再下手。
沒一會兒,就聽見前頭響起日本鬼子的歌聲。
陳秀秀也聽不懂,小聲問無常“哎,你能聽懂他們唱的啥不?”
“哦,大概意思就是我是小小的秋刀魚呀秋刀魚,思念著故鄉的小狗,思念著故鄉的小鴨子——”
饒是這麼緊張的時刻,陳秀秀都被逗樂了。
這估計是兒歌吧。
而且聽著曲調怪怪的,咿咿呀呀,就跟誰牙疼了哼哼似的。
真不如天寶鎮鄉下唱戲的戲子們,唱得好聽。
不過,日本鬼子唱這麼幼稚的兒歌,是不是代表著,她那特製的野漿果乾糧,藥效上來了。
咯咯一樂“哎,你說,能不能是現在小鬼子們,也開始要發瘋了?”
“嗯,不太可能,野漿果沒那麼快見效。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而且剛才我看那個翻譯官,好像沒吃到乾糧,估計還清醒著,再等等。”
倆人來的路上,陳秀秀就告訴無常,她給乾糧加料的事情了。
但他們沒料到,不光陳秀秀給乾糧下毒了,史聾子還給水加料了。
這兩種毒藥結合起來,會讓人渾身癱軟,意識迷離,失去反抗能力。
無常脖子上掛著一個望遠鏡,這是他們當初,從日本鬼子軍官手裡繳獲的。
往溪邊這麼一瞅,就見那翻譯官,還在那裡往水壺裡頭灌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