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勤聽高鳳蓮說的這話,都快哭死過去了。
心裡疼得都受不了了。
這怎麼能不答應高鳳蓮的請求呢,隻是一再重複著說
“鳳蓮,鳳蓮,你說啥我都答應你,隻要你能活著,我啥都答應你!嗚嗚嗚——”
高鳳蓮看陳勤哭成這樣,心裡也難過。
可慶幸多過難過。
慶幸她選了陳勤這樣的一個人過日子。
如果選了彆人,她還真有可能不放心把女兒交給他撫養長大。
誠然她選擇跟陳勤在一起生活,是因為她實在是沒地方可去,才不得不這麼做的。
可這麼多年過下來,也不可能對陳勤就半點真感情都沒有。
雖然陳勤沒給她大富大貴的日子,可至少沒讓她吃過苦受過累。
這也就行了。
加上以後還指望著陳勤能替自己養閨女呢。
所以,她對陳勤更添了些感激之情。
心裡對於自己死後,女兒的處境會怎樣,多少沒那麼擔心惦記了。
可轉頭看到孟三丫,雖然她在自己麵前裝得老老實實,畏畏縮縮地,完全是一副誠心悔過的樣子。
可高鳳蓮知道,孟三丫現在是怕死,所以不得不偽裝成一副可憐相。
可實則孟三丫此人,就跟那蟄伏起來的惡狼一樣,正在等待時機,擇人而噬。
高鳳蓮又如何肯給孟三丫翻身的機會。
就算是為了她閨女陳珍寶的安全,她也得在今天把孟三丫給徹底踩進泥裡,讓她即便最後能爬起來,也再脫不了臟身。
於是高鳳蓮對陳秀秀說道
“大姐,雖然我為了陳家子嗣傳承,可以對孟三丫害我一事網開一麵,我不要她的命。
可她對我下臟藥的事情,我覺得必須讓鄉親們都知道知道。
要說我跟孟三丫也做了這麼久的妯娌了,她是啥樣人,我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她現在是為了活命,才又是認錯,又是示弱地,表現得溫良無害。
可她這人呢,本質上就不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就怕過了這個坎兒,回頭我死了,大姐你們走了,孟三丫再鬨幺蛾子。
不怕彆的,就說萬一日本鬼子來了,我死了她是奈何不著我,就怕她現在把陳勤也給恨上了,逮著機會跟日本鬼子出賣陳勤可壞了。
孟三丫這人心底裡可沒啥道德觀可言呢。
那是誰能給她吃的,誰就是她親娘。
實話說,一想到有個這樣的人,時刻在暗中惦記著要報複陳勤和我閨女,我就不寒而栗。
我連死都死得不安心。
所以,我覺得吧,最好是把鄉親們都給召集到一塊來,當眾宣揚一下她給我下臟藥的事情。
再說道說道她那藥方的危害性。
她手裡頭有這藥方可不是啥好事兒啊。
我也是怕萬一啥時候她又喪心病狂地哄騙彆的人吃了。
她現在可還是咱們陳家的媳婦呢,真要是害了人命,人家可未見得有我這麼好說話,說不追究就不追究的。
那她到時候不是給陳家引禍嗎?
大姐,您可彆以為我說的這話是危言聳聽。
我是她大嫂,平時待她不薄,她孟三丫都能琢磨著給我下藥,把我給害死嘍。
那如果給外人下藥,能讓她拿到好處,她肯定也不會含糊就是了。
人命在她眼裡,還不如她手裡的一塊野菜團子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