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勤聽了陳秀秀的話,悶著頭,半天沒言語。
過了好半晌,才低低地說道
“不,我就待在兵器作坊。
我不光要待在兵器作坊,我還要跟文四海做朋友!”
陳秀秀都驚訝了,忍不住問道
“啥?你還要跟文四海做朋友?”
陳勤點點頭
“嗯呢,我要跟文四海做朋友,跟他學習怎麼能生產出更好地槍支彈藥來。
等我都學會了,那時候你就再也不用因為他,而委屈自己了。”
陳秀秀聽了陳勤的這一番話,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順著麵頰淌了下來。
所有過去對陳勤的那些不滿意,現在聽完這番話以後,已然是全部都化為烏有。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血脈親人吧,無論過去彼此間有多少不可調和的矛盾,等到了見真章的時候,還得是自己的親弟弟肯替自己著想。
要麼都說,親姐弟,無論到啥時候,那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沒看即便陳勤自己的生活都已經這麼苦,這麼難了,可在知道姐姐陳秀秀有困難的時候,卻毅然決然地,還像他小的時候一樣,知道護著姐姐。
甚至肯為了姐姐陳秀秀,要跟嘲諷瞧不起他的文四海做朋友。
就為了跟人家做朋友以後,能學會人家的技術,不讓姐姐以後做難。
陳秀秀怕自己會感動得哭出聲來,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半晌才啞著嗓子對陳勤說道
“好,好樣的,我就知道我弟弟不是個孬種。
將來一定能學出個人樣兒來!
當有一天,咱們使用的槍支彈藥,都是你由生產出來的,姐姐一定會為你,由衷地感到驕傲!”
陳勤本來隻是想替陳秀秀分憂,不願意陳秀秀因為文四海掌握的技術,而處處被他掣肘。
現如今一聽陳秀秀說的這番話,感覺到如果真要有那一天,山寨裡的弟兄們使用的槍支彈藥,都能出自於他的手,可也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
那麼是不是以後,自己也能像文四海一樣,當個被人尊敬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是個人都敢喊他一聲陳瘸子。
心中不由得對跟文四海學技術,更加上心了幾分。
急切地對陳秀秀說道
“姐,事不宜遲,我現在就找文四海道歉去。
對了,家裡頭還有塊鹹肉,我回頭炒一盤鹹肉絲,給文四海送去,找他好好聯絡聯絡感情。
爭取讓他能多教我點技術。”
說完,急三火四地,一瘸一拐就跑出門去。
陳秀秀看陳勤仿佛又回到了他少年時,那活潑開朗的樣子。
真好,陳勤如果能重新振作起來,比啥都強。
這一刻,因為陳勤終於不再像過去那樣如行屍走肉般過活,而是重新煥發了生命的活力。
陳秀秀目中含淚,臉上卻綻開了笑容。
心裡說,陳勤能這樣也好,本來自己就是想讓陳勤能有個活兒乾,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不讓他總是陷於失去高鳳蓮的悲傷之中。
現在看陳勤這風風火火,跳脫地樣子,這樣可真好。
其實陳勤現在也不過二十多歲,正是人生好時節,真個要是找準了他自己的人生方向,完全還來得及。
陳秀秀歎口氣,不管陳勤能不能跟文四海做成朋友,學成技術。
總之,也比過去那個頹廢的樣子要好得多了。
人隻要心中有了目標,有了追求,就比渾渾噩噩度日要好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