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是不甘心在東華這個小城徹底埋葬自己,即便是要走,他還忍不住拋下自己無意在東華發掘的一枚金子——寧夏。
不管是從資質(當然程老頭不知道某人開掛、根本就是個偽天才)還是從心性(寧夏肯舍得給他花錢、關鍵時刻還能想著先護住他的老命),他對寧夏都極為滿意。
此番,他的組織已再三催促要他趕緊離開,他卻堅持著再停留幾日,和寧夏做最後的交待。
臨到要走了,他覺得有件事必須落實一下。
所以,他不打算再隱瞞自己絕世高人的身份。
當然,顯露自己絕世高人的身份,從貶低宮長南懷遠開始。
寧夏看得明白程老頭什麼意思,拜這麼個高人為師,正合他意。
但容易上手的美女,大概率不會珍惜。
容易收錄的徒弟,多半也會被師父看輕。
他故意裝聽不懂程老頭的弦外之音,“前輩,敢問修到何種境界,才能破開識海?”
程老頭沒想到寧夏又把話題扯遠開來,深吸一口氣,繼續賣弄見識,“你這個問題問的就有問題。
不存在什麼修為可以破開識海,世上也有天生就開辟識海的奇才,也有到築基期也破不開識海的倒黴蛋。
這其中的道理沒辦法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問你自己怎樣才能破開識海。
我有一套凝識訣,乃是極高端的凝識功法,你現在修行是晚了點,但以你的天資,至多年,應該就能開辟識海。
但此套功法,乃我師門所傳。
師門有規矩,此套法訣決不能外傳,所以,你想學,我也很為難啊。”寧夏點點頭,“前輩不必為難,晚輩可以不學。”
“不學!”
程老頭眼睛都直了,險些一口氣沒倒過來,“莫非拜老夫為師,就這麼讓你為難?老夫可是神識五重,修為沒廢之時,距離結丹也隻一步之遙。
此次高等學府聯委會的那幫家夥找我,不幫我修複筋絡老夫是不可能和他們合作的。
你小子還真彆錯過機緣。”
程老頭實在憋不住了。
寧夏的目光忽然變得悠遠,“前輩固然是名師,但和我心中的師父還有一段距離。
我想我的師父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有朝一日他會踏著七彩祥雲來接我入門。”
程老頭懵了,怔怔盯著一臉深沉的寧夏,心道,“這小子怕不是腦殼被門擠了吧。”
轉念一想,也覺自己近來的形象實在太差,早知有如此美玉,他也犯不著這麼邋裡邋遢,搞得渾無半點高人風範,才讓寧夏對自己沒有半點敬仰。
“罷了罷了,老夫也不為難你,拚著被師門責備,先把這篇凝識功法傳授與你。”
他打定主意要收寧夏,寧夏不肯拜師,他就先傳藝,等寧夏學了自己的本事,就等於打上了自己的標記。
屆時,看誰還敢來和自己搶徒弟。
“這樣,前輩太為難了吧。”
寧夏本打算仿一下新皇登基的三請三讓,再來個順水推舟,沒想到程老頭直接從了。
他縱是心裡願意,也不好再上趕著。
“為難個屁,你和我的交情,旁人比得了麼?且聽好了……”
當下,程老頭便傳授起他凝識訣來。
程老頭才開口,寧夏道,“為何不是神識功法麼?”
程老頭道,“你小子還上癮了。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功法,都適合錄製成神識功法的。
凝識訣我自己都隻是倚次衝開了識海大門,真說研究得多透徹,那絕對是騙人。
所以,我便想要錄製神識版的’凝識訣’也不可能,你還是自己聽,好生學。”
當下,一老一少借著幽暗燈火,便開講起這凝識訣來。
寧夏的天分算不得高,但前世的基礎教育,將他的基本素質打磨得不錯。
遇到不理解的地方,他一定會問明白,用了足足兩個多小時,他便領悟透了整篇凝識訣。
“行了,你小子先感悟著吧,我困了,先眯會兒。”
程老頭招呼一句,便倒在寧夏床鋪上,不多時便酣酣入睡。
寧夏盤膝坐地,開始修習凝識訣。
他擺出五心向天的架勢,沉凝意識,默運凝識訣。
意識仿佛化作一縷星芒,往眉心處紮去。
他不停地催動意念,星芒越聚越多,他眉心登時傳來針紮一般的刺痛。
按程老頭的說法,這種針刺般地痛處,就是轟開識海大門的過程。
凝識訣比其他凝聚神識法訣的優越性,就在此處。
便是初學者,也能有叩擊識海大門的機會。
日漸日漸,三年五載總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