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散發的嫋嫋煙氣持續了大約兩三分鐘,忽地,數十根白骨彈身而起,散落在地上的神魔骨片仿佛活過來一般,朝白骨被陽光炙烤的破洞處填補而去。
瞬間,碎裂的神魔骨片儘數填補到了一堆散落的白骨上。
緊接著,那白骨仿佛複活了一般,火速鑽進了死靈深淵。
一場異變,讓寧夏不明就裡,他幻想著等上一段時間,骷髏人會帶著一塊嶄新的充滿神魔意誌的神魔骨片來找自己。
這一等就到了冬季,大雪滿山,寒風呼嘯,整個死靈淵口都被皚皚白雪覆蓋,寧夏根本沒有等到骷髏人的影子。
這天傍晚,他正圍爐吃著火鍋,喝著鎮上的名酒——枝江大曲,癡癡地望著死靈淵口的方向。
忽地,一道馬嘶聲傳來,寧夏開門,卻見一位掃帚眉的青年修士跨馬而來,身上落著厚厚一層積雪。
來人自稱姓王,說是來代寧夏值守的,言語間情緒不高。
寧夏請他坐下吃飯,他也不肯,出示了文書,隻催寧夏快些交接。
寧夏再惦記著骷髏人,可時間到了,學宮的年終考他不能不參加。
他想交待王同學注意死靈淵的動靜兒,轉念一想,沒這個必要。
一者,空口無憑,骷髏人好幾個月沒出現了,恐怕不會再出現。
二者,即便骷髏人出現,以骷髏人戰五渣的實力,也不可能給王同學帶來什麼危害。
當即,寧夏和王同學完成了交接。
為怕骷髏人突然出現,打王同學個措手不及,他沒要王同學騎來的那匹馬,留著給王同學做個警戒哨。
他隻提了一葫蘆酒,披著個鬥笠,撞進了滿山的風雪裡。
出得死靈峽穀,到了鎮上,遠遠地便有不少人衝他打招呼,不少孩童立時圍了過來。
寧夏買了不少糖果,給孩童們分了。
而他自己則去串了不少人家的門,在死靈淵住了近十個月,他領受了不少鎮上居民的厚愛。
此番離開,恐怕歸來無期,他便想著和大家作彆。
寧夏身為修士,對小鎮居民們沒有任何居高傲下的態度,在小鎮居民間的風評好得驚人。
聽說他要走了,一時間,整個小鎮都驚動了,扶老攜幼前來相送。
風大雪狂,來送行的還有不少白發老人,寧夏於心不忍,衝眾人拱了拱手,展開身形,撞進風雪深處。
他是臘八節這天,返回汝南城的。
神一學宮門口的曼玲粥鋪粥香撲鼻,他連喝了兩碗,祭了五臟廟,才返回學宮。
他徑直返回賞功處,聽到他來,蔣乾和曹衝聯袂而至。
分開不到一年,仿佛骨肉隔離幾十秋,蔣乾和曹衝熱情得讓寧夏無所適從。
兩人愉快地幫寧夏辦理的功點結算。
“了不得啊,三十七個功點,這,這大概是破了新生的記錄吧。”
蔣乾驚詫道。
寧夏在丹堂完成了試藥的活計,就已經有了二十七個功點,此番繳令,又得十個功點。
“破得死死的,寧夏同學,你想用這些功點兌換什麼?千萬彆小看功點,在學宮內,這玩意兒的作用奇大無比,是比錢更硬的通貨。”
曹衝一臉的豔羨,即便身為賞功處的執教,他資俸不少,可也不能一下子拿出三十七個功點。
寧夏道,“麻煩二位執教,我想全部兌換成破宮丹。”
“這,你這是何意?”
“萬萬不可,雖說按規矩可以兌換,三十七枚功點,足可兌換七枚破宮丹。但你要知道,破宮丹此物,學宮是嚴控外流的,你在破宮室,可以憑功點兌換,但絕不能帶出破宮室。”
“寧夏,你不會想著一次消耗掉七枚破宮丹,用來破開丹宮吧?”
“這太瘋狂了,也不可能成功,沒有人的肉身能經得起這麼多破宮丹的衝擊。”
“即便是用珍貴的療傷聖藥也不行。”
曹衝和蔣乾七嘴八舌,誠心實意地規勸著寧夏。
他二人其實是不希望寧夏走這條絕路的,當個皇族,既然絕了修行這條路,換條彆的路,比如招攬幾個心腹,培養心腹為助力,不也不失為一條極好的選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