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眉頭緊皺,“前輩不妨仔細想想,有關君家前輩的消息,為了不負前輩,我就是拚著認個死人當先人,也是無妨的。”
蕭有信微微歎息,“祖神啊祖神,如此厚顏無恥之徒,當真是您指引的麼?”
忽地,蕭有信靈光一閃,“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兩百年前,君家曾有人駐守北靈州。具體是誰,我忘了,北靈州建州的時間,遠比中祥州要早。
當今之世,妖族學了太多人族無用之物,其中地方誌就是之一。你若是能找到北靈州的地方誌,或許能順藤摸瓜,找到些有用消息。”
寧夏大喜,趕緊奔出門去,打個呼哨,正在馬車上困覺的朱老四全無反應。
寧夏想起盧秉義。
猜到朱老四的昏睡,多半是盧秉義所為。
盧秉義是不會讓第二個人瞧見他堂堂安陽府君跪倒的模樣的。
寧夏趕到近前,掃出一道真元,激醒了朱老四。
寧夏道,“朱兄,閒來無事,我需要一些書籍,不要彆的,隻要附近幾個州,州誌,各地的地方誌,山川地理圖,民間的畫本傳奇。若是搜羅的夠齊備,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不僅如此,我還讓房縣君給你重賞。”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辦。
搜羅書籍,寧夏肯定比不上朱老四這個地頭蛇。
他明明要的是北靈州的州誌,卻要那麼多地方誌,目的無外乎是使個障眼法,不讓人瞧出破綻。
朱老四是房中達嚴令趕來伺候寧夏的。
這個沒有油水,沒有希望的差事,朱老四內心深處是極為排斥的。
奈何房縣君下了嚴令,他再是不喜,也隻能忍著。
此刻,聽了這個消息,他真是再歡喜不過。
重賞不重賞的,他已經顧不上了,他隻求快些完成任務,能脫離苦海就好。
朱老四火急火燎地離開後,寧夏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盧秉義拿來的方盒,心中頓時一顫,足足三十枚中品引靈丹。
這是多麼豐厚的一筆資財,顯然盧秉義為了讓他消氣,是下了血本了。
盧秉義越是如此,寧夏越意識到頭頂的君家弟子這個金字招牌的重要性。
他打定主意,不管怎樣,先把君家子弟的招牌坐實了再說。
兩天後,朱老四返回,帶回了上千冊書本,幾乎將整個車駕塞滿。
寧夏將整車的書籍,儘數挪到了識海空間,便讓朱老四給房中達捎回一壺酒。
朱老四瞬間領會,千恩萬謝地去了。
寧夏闊步回房,想和圍在灶台邊的小丫頭招呼一聲,卻發現小丫頭正和談大廚和閆大廚聊得熱鬨。
這二位是昨日到的。
盧秉義言而有信,不僅送來了點心,連做點心的廚子也一並派來了。
小丫頭大飽口福之餘,便向兩位大廚谘詢起了烹飪秘訣。
她小小年紀,對做飯一道,最是感興趣。
談大廚和閆大廚來時,被盧秉義親自接見過,要他二人一切聽命行事。
談大廚和閆大廚也就是個普通的廚子,飯做出花來,也是社會底層,何存享受過這樣的禮遇。
府君親自接見,現在想來,他們還覺不真切。
是以,對小丫頭的各種打聽,是有問必答,絲毫不覺麻煩。
這兩日小丫頭鑽進廚道出不來了,顧不得打理寧夏。
寧夏這才得了清淨,抓緊時間攻書。
很快,他便找到了北靈州的州誌,一番查驗後,大失所望,根本沒有一字提到君家。
頹然片刻後,寧夏又想到北靈州轄下的地方誌,他先找地理圖,弄清了北靈州轄下各府。
很快,便搜羅到了北靈州十三府的地方誌,一番翻閱後,隻在《安陸府誌》中,找到了這麼一句話,“越明年,君淺墨駐馬鐵驪山……”
寧夏又趕忙找到鐵驪山,卻不在北靈州,而在相鄰的南金州。
寧夏又翻閱南金州的州誌,沒多大工夫,就找到關於君淺墨的記載,一番通讀下來,暗暗驚歎,神魔貴族實有不世出的人才。
君淺墨駐馬鐵驪山,單槍匹馬擋住了人族大軍的進攻,遲滯了人族進攻,足有三年。
三年後,人族大軍退走,君淺墨放馬鐵驪山,在那處隱居了。
君淺墨再出場就是六十年後了,和君淺墨一道出場的還有一個叫做君朝天的人。
綏陽山一戰,君淺墨和君朝天皆陣亡在秦國的無雙龍騎的衝鋒中。
寧夏開始找關於綏陽山的記載,翻了百十本書,終於找到一篇遊記,卻是一個妖族騷客遊覽點將台時,大發興亡之歎,做下的遊記。
點將台正是君淺墨點將之地。
遊記吟詠的也正是君淺墨,詳細記述了君淺墨的生平。
從遊記中,寧夏知道了君淺墨是君朝天的父親,君淺墨有兩子,一子君朝天,實力強悍,為衝鋒之將。
一子君朝歌,隻在遊記中提了一嘴,說此人不類其父,蕩,二十而夭。
默默合上書本,寧夏趕去西廂房,向蕭有信稟告道,“為了前輩所托,晚輩決定忍辱負重,重認祖宗。
我祖君淺墨,我父君朝歌,卻不知前輩開還有和君家有關的重要消息。”
蕭有信似在回憶,良久才道,“君淺墨,是了,就是君淺墨,當年就是他反家而出,在君家鬨出好大一場風波。
傳言君淺墨此舉觸怒了當年君家家主君乾盛,以至於君淺墨的父親君明開因此失掉了家主繼承人之位。
以至於君明開一係傳至今日,淪為旁係。你選的君朝歌又是什麼人,胡編亂造可要不得,太過顯赫也要不得。”
寧夏說了君朝歌的情況,蕭有信沉聲道,“高祖君乾盛,曾祖君明開,祖父君淺墨,父君朝歌,不錯,這個譜係還算完整。”
寧夏道,“可還需要君家其他成員的信息?”
蕭有信道,“大家族無不枝繁葉茂,收集不過來的,隻要自己的譜係完整可詢,問題不大。
因為絕大多數野生子,都不可能認祖歸宗,身份有沒有水分,大家族並不會太過詳察。
你現在的關鍵是要獲取到官徽,弄到身份。”
話至此處,蕭有信厲喝一聲,“不好,敵襲。”
寧夏大驚,蹭地竄出門去,卻見門外,一片平寧,不遠處的灶台上,正燉著醬大骨,汩汩香氣襲來,哪裡來的敵襲。
不過,蕭有信既放出話來,寧夏不敢怠慢,急忙將兩名大廚和幫閒,並小丫頭一起轉到了東廂房。
緊接著,他打出了最後一三階禁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