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的確是有和寧夏結個善緣的心思,關鍵是看中寧夏頭上君家公子這頂帽子。
誰能想到轉眼寧夏就折騰出那麼大動靜兒,瞬間成了整個督導司的另類。
他真不敢再和寧夏接觸,生恐自己也成了彆人眼中的異類。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對寧夏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
今天,寧夏找上門來,讓他既感意外,又覺棘手。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兄在州衙待得久,我想問下四海會背後戳著誰,若張兄還當我是朋友,請一定告知。”
寧夏含笑說道。
張朝心亂如麻,心念電閃,最終還是覺得不能得罪寧夏,“是彆駕蒯掣。四海會和歃血盟的事兒,我有耳聞。
何慶這次是徹底倒向了蒯掣,而蒯掣是中州中三級大員,論分量絲毫不在鄭元子之下。
我勸君兄還是和蒯彆駕談談,給歃血盟談出一條路來……”
寧夏利落一抱拳,“多謝張兄。”
出門,寧夏就去找三級大員去了。
他找的不是蒯掣,而是鄭元子。
他揮開鄭元子公房前的雜役,直接推開了大門,肖燾正如小廝一般,捧著長嘴茶壺,給正捧著一本看得入迷的鄭元子的青瓷茶杯續水。
寧夏這一推門,肖燾唬了一跳,茶壺嘴一歪,滾燙的茶水澆了鄭元子一手,將一本淋得透濕。
“作死啊!”
鄭元子大罵。
肖燾悚然,滿頭大汗,恨恨盯著寧夏。
寧夏假裝聽不懂,寒聲道,“督導息怒,肖協辦功夫不到家,多倒上幾回,料來也就熟練了。說他作死,未免太嚴重了。”
肖燾怒極,他再是粗鄙,也知道鄭元子的“作死”罵的是寧夏。
鄭元子懶得和寧夏玩這無聊文字遊戲,揮手道,“你不去推進工作,來找我作甚。”
寧夏拱手一禮,“不知督導先前在會上所言,成立改製推進大隊到底是真是假。”
鄭元子憤怒地一拍桌,“君象先,這裡是州衙,豈有戲言。若是改製工作推進不得力,你要當心的不止是頭上的烏紗,還有你的腦袋。”
寧夏道,“督導說的是,但下官就不明白了,有道是有責必有權。督導要求成立大隊,光給下官加了沉重的擔子,卻不知下官有什麼權力了。”
“督導總不能讓下官這匹馬隻跑不吃草吧,所以,還請督導明示,下官有何權柄。”
肖燾警覺,朗聲道,“什麼權柄不權柄,督導司就是這個活兒,你身為協辦,平時咱們怎麼辦事,現在當然還是怎麼辦事……”
他可不想讓寧夏重權加身。
寧夏道,“肖副隊長,我在和督導談工作,你出去。”
肖燾勃然變色,“姓君的……”
“督導,我這個大隊長連副隊長都命令不了,此職下官實在勝任不了,還請督導收回成命。”
寧夏順水推舟。
鄭元子冷聲道,“肖燾,執行命令,出去!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