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鄭元子是黃泥巴落進了褲襠,解釋不清的直接後果,是被中祥州的整個體製視作異類。
這是鄭元子萬萬不願看到的。
肖燾急道,“督導息怒,督導息怒,此事我也不知,誰能想到君象先有那吞天之膽。此番出手的主要是黑水營和赤火營,誰能想到這兩個溫吞吞的營頭,在君象先手下竟能爆發出如天能量。”
鄭元子一把推開肖燾,“你還敢狡辯,你們都是蠢豬麼,不知道阻攔,不知道他這樣莽乾的後果,混賬,混賬……”
肖燾吞了吞口水,“督導,我倒覺得這事兒沒這麼嚴重,成了,功勞是督導的,罪責是他君象先的。
再說,這事兒君象先辦的還真有幾分痛快。往常,誰把咱改製司當一回事兒,聽著咱改製司像是位高權重。
實際上,就是個背鍋的,誰也不拿咱當一回事。
現在君象先一折騰,那幫平素眼高於頂的大族們,都老實得很。您是沒瞧見,他們一個個錄入血脈,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我還以為這些大族們何等的高傲,會抗爭到底呢,沒想到也就那麼回事兒,督導,您……”
肖燾越說越來勁,正滔滔不絕,忽地,注意到鄭元子的眉頭高高結起,肖燾深吸一口氣,趕忙噤聲。
鄭元子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肖燾領命退走。
鄭元子一屁股跌坐在座椅上,心裡一片冰涼。
如果說因為殺戮,君象先捅出了巨大亂子,讓他難以收拾,令他倍感煩悶。
那麼肖燾此刻流露出的態度,則讓鄭元子內心深處,一片冰寒。
肖燾什麼人,那是他的心腹,絕對舔狗。
以往,就屬肖燾最看不慣君象先,一直處在對抗君象先的最前線。
現在好了,連肖燾話裡話外,都流露出對君象先的佩服,遑論其他人。
通過一樁又一樁地搞事情,鄭元子驚訝地發現君象先正在快速聚集著威望,若再讓君象先這麼折騰下去,他覺得自己這個督導就可以退位讓賢了。
而這正是他一直以來排擠寧夏的根本原因。
獨坐許久,鄭元子起身推門而出,直入西花廳。
“大人,大君見了一下午的客了,真的疲乏了,正休息呢……誒,大人,大人……”
邊章的大管家根本攔不住鄭元子。
聽到大管家的喊聲,邊章手忙腳亂地擼褲子。
才揮散雙頰酡紅的俏婢,邊章黑著臉道,“鄭督導,也好意思來見我?”
這一下午,邊章不知花費多大心力,才勉強平息了洶湧的麻煩。
鄭元子找來,他心裡的火已經忍不住要噴出來了。
鄭元子拱手一禮,“下官正為大君分憂而來。”cha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