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摩洞。
位於靈韻城東北角的一座山峰之上,是一處曆史悠久的廟宇。
廟宇依山而建,層層疊疊,錯落有致。簷角飛翹,琉璃瓦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有金光閃爍。廟宇四周,古木參天,鬆柏蒼翠,與廟宇的莊嚴古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兩位和尚的引領下,李水道踏上了通往風摩洞的石階。石階兩旁,野花爭豔,草木蔥蘢,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他身著黑色僧袍,步履穩健,神態莊重,每一步都透露出法海羅漢的威嚴與氣度。
穿過曲折的回廊,三人來到了廟宇深處的一處清幽院落。院落中央,一位女佛修正端坐於蒲團之上。她身著素色僧衣,頭戴鬥笠,麵容慈祥而寧靜。她的雙眸深邃如潭,仿佛能夠洞察世間的一切。在她身旁,一尊小型的佛像靜靜地立在那裡,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靜慈菩薩,法海師兄來了。”年長的和尚恭敬地說道。
靜慈菩薩微微頷首,目光溫和地掃過李水道,仿佛在審視他的內心。李水道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但他依然保持鎮定,雙手合十,向靜慈菩薩致以敬意。
隨後,兩位和尚在完成引見任務後,悄然離開了院落。隨著他們的離去,院落中隻剩下李水道和靜慈菩薩兩人。
“弟子法海,特來拜見靜慈菩薩。”李水道恭敬地說道,他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充滿了對佛法的虔誠與敬畏。
靜慈菩薩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她的聲音溫和而慈祥,仿佛能夠撫平人心中的一切煩惱與憂愁:“法海羅漢,你能從那仙魔戰場上僥幸逃生,實乃幸事。”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才緩緩開口:“除了我,還有哪些羅漢返回了?”
靜慈菩薩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悲憫:“隻有你我二人。”
李水道聞言,心中一陣感慨,他難以置信地重複道:“一百零八名羅漢,兩位合體境佛修,就我們兩人活著?”
靜慈菩薩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堅定與無奈:“是的,這就是戰爭的殘酷,道門修士陣亡者更多。”
李水道沉默了片刻,才沉痛地感歎道:“我佛慈悲。”
靜慈菩薩輕輕歎息一聲:“這是對抗魔族,保衛人族的戰爭,你我都已經儘力了。這種大戰,每三千年就會有一次,已經持續了無數歲月。”
李水道突然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一抹銳芒:“不,這不是大戰,而是祭祀!”
靜慈菩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說什麼?”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推測和盤托出:“三千年一次的仙魔之戰,將我們人族修士被驅趕至戰場,與魔族激戰。鏖戰之後,仙尊卻主動撤退,任由魔族吞噬那些戰死的修士的法體和神魂。這樣的模式,難道不是祭祀嗎?”
靜慈菩薩聞言,臉色驟變,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嚴厲的光芒,聲音也冷了幾分:“法海,不可妄言!”
李水道心中一凜,連忙低頭認錯:“弟子妄言了,請菩薩恕罪。”
靜慈菩薩沉默片刻,麵容緩和,緩緩開口:“法海,你今日之言,若是傳揚出去,必將引起軒然大波,這種猜測,以後不許再提!你要記住禍從口出。”
李水道聞言,再次低頭,恭敬地回答道:“弟子謹遵菩薩教誨,絕不妄言。”
此刻的院落中,氣氛異常凝重。靜慈菩薩沉默片刻之後,輕啟朱唇:“法海,魔族之患尚未平息,你既然已經歸來,便不可再耽擱,速去軍營報導,聽候調遣。”
李水道心中一凜,他知道靜慈菩薩的話不容置疑。可他仍心存僥幸,試圖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菩薩,弟子能否暫且隱匿行蹤,待魔族之患平息後再現身?”
靜慈菩薩微微搖頭,目光如炬:“你既已現身,便無法再隱匿。仙魔之戰,關乎天下蒼生,你若想要置身事外便是逃兵,罪不可恕!”
李水道心知無法再推脫,隻得硬著頭皮問道:“那……弟子若是接了任務,卻無法完成,又將如何?”
靜慈菩薩在此沉默了片刻後說道:“軍令如山,你若當做嬉戲,不願承擔責任,那麼你以後便不要再回天梵佛國,否則必會被佛祖鎮壓。”
李水道眉頭微皺,若是道門修士,什麼勞什子天梵佛國不回就不回,大不了遠走高飛。
可佛門修士不行,若是李水道脫離佛門,就沒有辦法享受五十萬佛門信徒的原力加持,此物可以大幅加快他修煉的速度,況且李水道早已習慣了煉化願力轉換修為,再讓他如同道門修士那般服用丹藥,參悟天道,閉關苦修,根本就做不到。
這算是捏住了自己的命脈!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躬身行禮道:“弟子明白了,定然不會惜命避戰!”
靜慈菩薩點了點頭,她從袖中輕輕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簡,玉簡如同一片輕盈的翠玉葉子,閃爍著淡淡的光華,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就在李水道疑惑之時,靜慈菩薩望著玉簡,神情莊重而肅穆,她指著李水道緩緩開口,聲音深沉而堅定:“此人乃是我佛門怒目金剛羅漢,法號法海。他曾英勇參與仙魔大戰,可卻身受重傷而走散於亂軍之中。今日,他已然康複歸來,我已查明他並非刻意避戰,而是被戰場所困。此刻,我以此玉簡傳令,命法海速往軍營報道,聽候執令官的調遣。”
隨著靜慈菩薩的話語落下,玉簡仿佛感應到了她的意念,光芒更加明亮了幾分。
李水道知道這是靜慈菩薩在為他解釋,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他雙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多謝菩薩關懷,弟子法海定當竭儘全力,為人族而戰,至死方休。”
靜慈菩薩微微頷首,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她輕輕一揮衣袖,一道靈光閃過,一幅詳細的地圖便浮現在空中。那地圖之上,山川河流、城池要塞清晰可見,仿佛將整個戰場都濃縮在了這小小的玉簡之中。
靜慈菩薩指向地圖上一個標注著“軍營”的位置,說道:“法海,你速速前往軍營報道,聽從執令官的安排。”
法海羅漢再次躬身行禮,然後接過靜慈菩薩遞來的玉簡,轉身離去。
……
在朝陽初升的霞光中,李水道按照菩薩所指的方位,穿過繚繞的雲霧,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漫天的錦旗在微風中飄揚,高高聳立的帥台矗立其中,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當李水道穿雲而入之時,他便已經被無數神念所鎖定。
李水道主動停下了遁光,須臾之後,一群身著道袍的劍修迅速圍了上來。他們腰懸長劍,仿佛隨時準備出鞘。其中,一名化神期的劍修更是站在眾人之前,他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夠洞察人心。
“爾乃何人,竟敢擅闖帥營?”那化神期的劍修聲音冷冽,如同冰川中的寒風,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