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國師府的侍衛瞪了他一眼,叫“還不快檢查車內、車底!”
那守城門的小侍衛檢查了後,他們便向阿晉不耐煩道“快快走人,後邊還有大堆人想出城呢!”
阿晉謝過,扶著麗華上車,陰識便駕車出城。
看見他們出去了,劉秀在後頭鬆了口氣。他和華強也慢慢隨著人流走到城門口,華強急得滿頭大汗,劉秀在後輕聲道“鎮定點,彆怕。”
華強強自鎮定,硬著頭皮迎了上去。那侍衛看了看他便示意放行,他心中一喜,便在前拖車就走。劉秀在後邊幫他推,車上夜香的臭味讓其他的侍衛都捂鼻躲開。而國師府裡那個被劉秀擊暈地侍衛卻將他攔住,道“你等等!”
劉秀一驚,華強早嚇傻了,站著不知如何是好。
那侍衛屏氣打量劉秀道“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劉秀臉上抹了黑,樣子臟兮兮的,笑道“我天天在這尚冠裡的官家拉夜香,官爺見我麵熟不奇怪。”他從容淡定,麵帶微笑,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那侍衛都不禁覺得昨晚的賊人在此麵對自己怎麼可能那麼放鬆,加上夜香的味道實在熏得他難受,便一揮手“快走,快走!”
華強和劉秀走開,其他的侍衛才圍上來,道“不過是個倒夜香的,怎麼可能是夜闖國師府的賊人?”
華強和劉秀出了城門,一顆懸到嗓子眼的心才漸漸回肚。又走遠些,華強才道“哥,我真服了你!臨危不亂——你果然是要成大事的人。”
劉秀哪有功夫與他扯這些,道“將車子停邊上,我們快快脫下這身衣裳才是,這味道我都受不了了。”
華強嗬嗬一笑,“以前在太學裡,我因為考試不好,總是被許子威先生罰打掃茅廁,對這味道還算習慣。”他說笑著和劉秀一起將車子停在街邊,兩人又走到不遠處的成衣店裡買了兩套衣服換上。
出門時,見一老漢領著一隊官兵圍到了那拖車前,劉秀和華強忙躲到牆角。隻聽那老漢道“就是這輛車,我今早起床,就發現倒夜香的車不見了。我本以為是鄰人開玩笑,後來出門聽說昨夜國師府被人放火,估計是那賊人偷了我的車混出城去了。所以趕緊到城門口報案。”
那國師府的兩個侍衛也趕了來,其中將劉秀攔截住的那人道“果然是他,我說怎麼麵熟了!”向另一人道“你快回城稟告國師,加派人手追捕,我先領著這十幾人向前搜查。”遂分頭行事。
華強和劉秀遠遠躲牆邊看見,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嚇一身冷汗。劉秀拉他一把,“還不走。”即領著華強向小道走去,一路上偶見官兵巡視,兩人穿著自己的衣裳,倒是不怕認出。
不多時,來到西長亭,陰識三人已經等候在此。大家互道平安,陰識將一個包袱給了華強,道“這裡麵有我們適才在路上為你買的一點乾糧。”又壓低聲音道“裡麵還有紋銀五十兩,足夠你回家鄉的路費了。”
華強道謝接過,向劉秀不舍的道“我原想著幫你找到大讖的,隻可惜……將來我一定為您找到大讖!”
劉秀安慰他道“沒什麼可惜的,沒有什麼比人的生命重要。經過昨夜,我們都還活著,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麗華也道“強哥,若不是我一意要你陪我去看《星象圖》,你現在還好好的在太學讀書,都是我害了你……”說著流下淚來。
華強道“我不後悔,我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看一看《星象圖》,昨天也看到了,隻可惜給一把火燒了。”又向劉秀道“文叔兄,我說過你有帝王相的,可現在《星象圖》也被毀了,證明不了了。可是你放心,我將來一定為你找到《赤伏符》,那上麵也一定有帝王大讖的!”
劉秀笑了笑,“好,我等你!”
麗華聞言更是難過——《星象圖》是她目前知道的唯一可以穿越回去的方法,現在也沒有了,難道說她真要一輩子留在這兒,再也見不到奶奶了嗎?不要——她在心裡呐喊。
陰識打斷道“還是快快就此彆過吧,官兵很快就會追來了。”
劉秀和麗華忙與華強告彆,華強背著包袱離開。劉秀、麗華和阿晉上車,由陰識在前方駕車,向著南陽的方向前進。
劉秀在心裡道“彆了,長安!彆了,太學!”他自十九歲來長安,在太學渡過了近六年的美好讀書時光。離開長安,就像離開了自己的第二故鄉。而這還有太多讓他不舍的人——鄧禹、韓子、來歙等等,都是他的好兄弟好哥們……
麗華也在心裡道“彆了,星象圖!彆了,我的過去!”她知道自己是再回不去了,沒有了《星象圖》,她再不可能做回楊紫依。而在這個亂世中,幾番曆經生死,她知道不論如何她都隻能是陰麗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