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鮪忽然道“陛下同意武信侯出使河北,臣等自然不敢有異議。隻是現在蜀郡公孫述和赤眉軍都是對我漢軍虎視眈眈。我與幾個將軍們商量過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武信侯出使河北不是不可以,卻是沒有兵,沒有糧,也沒有錢。看武信侯可否願意?”
劉秀明白了——他們是不願給一兵一卒,一錢一糧,現在河北形勢凶險,他們這是要由著自己過去自生自滅!
可是他彆無他法
劉賜馬上出列,道“陛下,不可!”
可是朱鮪他們一個個氣勢洶洶,連著劉玄也不禁害怕起來——為這一個劉秀和他們翻臉實在不值!劉玄便不再看劉賜,向劉秀道“武信侯,你可願意?”
劉秀還能說什麼,朱鮪他們都已經把他逼到這個份上了,再留在洛陽一定死路一條,此去河北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隻得跪拜道“臣願為陛下出使河北招安。”
劉玄大喜,料不到他這樣還會答應,忙道“朕這就賜你以武信侯的身份行大司馬事,持節過河,平定河北。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厚望!”
劉秀等了這麼久,終於盼到這一刻,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連忙磕頭謝恩。
劉玄又道“鄧晨,你此次招安鄧奉有功,陰識和劉秀都賞了,那朕便賜你為常山太守,你這便上常山鎮守吧!”
鄧晨原本是準備隨劉秀出使河北的,可是現在劉玄禦口一開,他難能駁回,隻得跪謝恩典。
就這樣,三人退下後,一想到即將各自分奔離析,心中都是無限傷感。
陰識道“現在朝中都是由朱鮪、李鐵之流把持朝政,我等遠離這是非之地也算好事。”
鄧晨道“是啊,我們自起兵以來,曆儘千辛萬苦,現在又各奔前程,當真是世事無常!好在我此去常山也屬河北,到時又可相互扶持了。”說著拍了拍劉秀的肩膀。
劉秀道“二姐夫先行一步,等秀得了詔書前去河北,我們自能再見麵的。”
大家又各自幾歎,而後分開。
鄧奉隨陰識回了他的將軍府,準備休息一晚,明日拿到皇上的詔書便一同會淯陽。
鄧晨也是回了自己的將軍府,同樣等待劉玄的詔書。
劉秀回府後,卻是心中不安,雖然劉玄已經下旨同意自己出使河北,可是一刻沒有拿到詔書,他心中始終不安。
第二日,鄧晨和陰識的詔書下達,劉秀和陰麗華將他二人還有鄧奉和他的部下一起送至洛陽城外。
頒布聖旨的張卯、李鐵和陳牧也特意過來,名義上是為劉玄送鄧晨、陰識和鄧奉,實際卻是他們還一直暗中在阻止劉玄給劉秀下詔,生怕劉秀急了跑出洛陽。
陰識回淯陽,陰夫人、鄧婧瑤、陰興、陰就、陰訴、阿晉等自然都一起跟從。
陰識和劉秀、鄧晨相互告彆。
一旁陰夫人抱住麗華不舍道“你真要和他一起去河北嗎?”
麗華道“娘,我已是他的妻子,自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去河北,我當然得和他一起去了。”
鄧婧瑤也上前抱了抱她,道“小姑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小心。”
麗華笑道“嫂嫂如今有了身孕,也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又向紅拂道“河北危險,你還是同我大哥他們一起回南陽吧。”
紅拂卻是不願意“姑娘去哪,奴婢也去哪,奴婢要好好照顧姑娘的。”
麗華笑道“我們去那兒可不是玩,那邊兵荒馬亂,光叛軍就是十幾路,你不怕嗎?”見她果然麵露驚慌,又道“是以你還是回陰家我才放心,我隨軍河北也不甚方便,帶上你就更是累贅了。”
紅拂隻得點頭。
陰麗華又和陰興三人彆過,最後望一眼旁邊表情木然的鄧奉,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便過去向他輕聲道“鄧奉哥哥,你為麗華做得事情,我都記在心上,謝謝你了!”
鄧奉彆過臉去,不願瞧她。
陰麗華望一眼張卯他們,見對方沒有注意,忽然將一個錦囊塞他手裡,悄聲道“鄧奉哥哥,隻怕你還要幫幫我。”
鄧奉便知她所求之事寫在錦囊之中,就不願意接了。陰麗華將他手掌一握,哀聲道“求你了。”
她柔聲細語,鄧奉聞言,握著那個錦囊的手便鬆不開了,他故作不經意的將其放入腰間。
陰麗華便知他是答應了,又輕聲叮囑道“你出了洛陽城便可看。”
隨後,鄧奉和陰識一起向淯陽出發,鄧晨則向著常山方向出發。
看著自己的兩個好哥們都走了,劉秀的心裡空蕩蕩的。再一想到劉玄給自己的詔書還沒有下達,自己出使河北隻怕還是諸多困難,心又一懸。目送鄧晨和陰識、鄧奉走遠,他就攜著陰麗華和張卯、李鐵、陳牧一同退回洛陽城中。
大家各自分手後,劉秀便向趙萌的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