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人等得不耐煩了，葉子芬才淡淡地開口。
說道“我即便不帶著承嗣往海邊去，他也不可能每天過來陪你，你其實沒有怎麼照顧過他，何必整天演這些母慈子孝的大戲呢！”
床上的王聽荷冷冷地責怪道“難道我不想親自把我的兒子撫養長大嗎？這不是有特殊的情況，好像說的你一直在照顧著他似的，其實還不是靠著那兩個婆子。”
葉子芬沒有否認，甚至反而大方地承認了。
“沒錯啊，待在承嗣旁邊時間最長的就是兩個嬤嬤，可以說從承嗣出生之後，就一直是由她們兩個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帶大的。”
王聽荷立即開口說道“你也知道，那你和我有什麼不同，我好歹還生了他呢！甚至為了生他遭了大罪，我比你更有資格。”
葉子芬可不是這麼想的，她說“不要認為承嗣欠你的，你生承嗣遭了大罪，但是沒有承嗣你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你接二連三地生，不就是為了生一個兒子嗎？承嗣是你的救贖！”
王聽荷麵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葉子芬接著說道“承嗣小的時候我不懂得怎麼照顧他，而且我那時候很忙，但是他每天的生活我都有過問，而且後來還有參與，所以我完全有資格帶著承嗣去他想去的地方。何況我在帶承嗣離開之前也是得到了爹爹同意的。”
王聽荷聽到這兒不樂意了，“你爹同意了有什麼用？我沒有同意，我是承嗣的母親，這是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的孩子帶走，不論是從親情上還是在道德上，都是你不占理。說得不好聽了你這就是拐賣。我完全有理由把承嗣接回我身邊，找我信任的人看著他。”
葉子芬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想要要挾她還是？
不過不管是什麼意思，葉子芬隻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
“你確定嗎？其實你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你還照顧承嗣？你信任的人是誰？新買的人？新買人，你看得到他們的影子嗎？更不要說你本就識人不清。”
葉子芬的語氣裡麵滿是諷刺。
要是原來的王聽荷聽到葉子芬這話，肯定會氣得跳腳的，但是現在沒有。
王聽荷聽了葉子芬的話之後，隻是淡淡地說“我可以給齊嬤嬤和馮婆子錢，讓她們過來叫承嗣呀！”
葉子芬氣笑了，而且笑得很大聲。
“嗬嗬……嗬嗬！你也知道她們兩個是我的人呀，你覺得我會把她們兩個給你嗎？您是太異想天開了。您忘了當時我搬出去時的情形了嗎？其實你跟我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你首先要說通的是我爹。隻要他同意把葉承嗣接回來，我二話不說立馬把承嗣的東西打包好，讓他回來住！”
王聽荷聽了葉子芬的話，忍不住冷笑兩聲。
然後悠悠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借著我的肚子來給你奶奶儘孝的，這事兒我雖然一直明白，但是一直不認同，這麼多年了，我好像也要認頭了。”
葉子芬心想，‘看吧！每次說不過的時候，就會無賴地轉移話題，而且每次還要轉移到這上麵來。’
葉子芬其實很煩她這樣，她還是覺得有事說事，沒事互不打擾才最好。
葉子芬再次諷刺般地開口，“您這話是幾個意思？是想向我說明您示弱了？還是為你以前那麼對我的懺悔呢！不過千言萬語也隻能告訴你為時已晚。您不用白費心思了，不管你說什麼，我們接下來仍然會是橋歸橋路歸路，我們永遠不會做成真正的母女。”
她的聲音很冷淡，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憂傷，似乎真的隻是闡述了一個事實。
窗台下，葉永旺一直站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屋裡王聽荷聽到葉子芬的話是什麼感受？葉永旺不知道，但是此時他聽到這些話之後，也沒有什麼感受了。
以前葉永旺還會心疼葉子芬，可是現在的女兒根本不需要他再心疼再可憐，需要的隻是他默默地支持她所有的決定便好。
“你也就是守著我敢這樣說，你敢讓外麵的人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嗎？”
屋裡王聽荷的聲音再次傳來。
葉子芬不答反問“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敢讓外麵的人知道嗎？你不敢！人家都說了父慈子孝，彆忘了首先是父母的慈愛，才能得到下麵子女的孝順。”
王聽荷本想說‘天下無不是父母’，但是她又想起了以前她好像也這樣說過。
那時候葉子芬就不屑一顧，現在再說，除了相互辯駁，似乎沒有其他的意義。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葉子芬想要離開的時候，又聽到王聽荷說道“聽說那天你帶他們離開的時候，被張高義的母親堵在村口，好一頓臭罵責怪？”
葉子芬緩緩地開口，“聽說聽誰說？聽張高義的母親說吧，這事兒估計也隻有他敢往你麵前來胡說八道。”
眼前的人令人煩悶，被談及的也是令人討厭的人。
王聽荷聽到葉子芬那滿不在乎的語氣，忍不住冷嘲“不知道你有什麼臉麵再次回到陸家村，真是臉皮厚得都可以不在意外麵人們的談論了嗎？你不要臉不要緊可你彆耽誤了你三姐和下麵老六老七，你不要名聲，她們還要呢！有你這樣的妹妹，她們估計也跟著受連累。”
葉子芬不能任由王聽荷這麼說她，說她的姐妹們，她這些年這麼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讓姐妹們活得更有底氣。
所以她開口了，再次開口，她的聲音異常冰冷。
“村裡的其他人根本沒人敢議論我的是非，因為他們的孩子還想繼續在商隊呆下去就不會得罪了我。再說了，整個村子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我爹是裡正，若是裡正的女兒傳出了什麼不好，你以為村子裡的姑娘還有好的未來嗎？所以村子裡的人不僅不會說我的壞話，反而會維護我的名聲。”
對於這些事葉子芬看得很清楚，其實什麼對錯呀，隻要你能給彆人帶去利益，這些所謂的對錯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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