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孩子剛剛進入夢鄉,張春月卻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呼喊聲。
她輕輕地起身,生怕驚醒熟睡中的孩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替孩子掖好被子,才慢慢地下炕穿上鞋子。
正準備邁步離開時,她忽然停住腳步,轉身回到床邊拿起桌上的油燈。
儘管外麵已經有一盞油燈,但她心想多一盞燈總能讓四周更明亮些吧!
於是,她緊緊握著油燈,向門外走去。
當張春月踏出房門時,一眼便望見了站在那裡的馬逢春。她驚訝地問道“舅舅,您今天怎麼過來了呢?”
馬逢春看著張春月走出房間,原本緊繃的臉色稍微放鬆下來,流露出一絲溫和之色。
他輕聲回應道“這不放假了嘛,我特地趕來問問你們小兩口是否打算回家一趟。”
其實,張春月早已料到舅舅此番前來的目的,但由於尚未與丈夫劉建才商議出確切的答案,所以一時之間無法給出答複。
她默默地將油燈放在一旁,正巧這時,劉建才拎著一壺水走進屋來。
劉建才進屋後,先是熱情地給馬逢春斟滿一杯熱騰騰的茶水,接著也為自己倒上一杯。
考慮到張春月不太喜歡喝茶,他特意為她倒了一杯白開水。
張春月看著劉建才,輕聲解釋道“舅舅也是來詢問咱們過年回不回去的。”
她的目光隨即轉向了馬逢春,繼續說道“我今天從葉姑娘那邊過來時,無意間聽到了一些消息。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們還談論過這件事呢。”
馬逢春順著她的話頭問道“哦?那情況如何?是否需要回去呢?”
劉建才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但張春月卻搶在他前麵開了口“目前還沒有商議出一個確切的結果呢!”
接著,她流露出一絲愧疚之情,低聲說道“按道理來講,去年沒能回家,今年無論如何也該回去一趟了。可偏偏我現在身懷六甲,肚子越來越大,擔心路途遙遠會發生什麼意外,因此一直猶豫不決。”
劉建才聽到這裡,默默地將原本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而一旁的馬逢春,則將兩人之間的互動儘收眼底。
他注意到了他們夫婦倆眼神中的交流和暗示,心中不禁一沉。
他怎會聽不懂自家外甥女話語中的深意?又怎能不清楚外甥女所麵臨的困境?
他全都明白,正因如此,他才特意前來過問此事。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難做的人就讓他來當吧!
馬逢春皺起眉頭,語氣凝重地說“依我看呐,你還是彆回去了。這天寒地凍的,路又遠又滑,可彆凍壞了身子。就算你不心疼自個兒,也得替孩子想想啊!要是半道上有個三長兩短的,到時候咱們後悔都來不及喲!”
說到這兒,他還特彆瞥了劉建才一眼,仿佛在征求他的看法。
然而此時此刻,劉建才哪敢有半句怨言呢?自然是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