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芬抿了抿嘴，輕聲說道“我不敢長殘了，以免傷了外祖母的心。”
聽到葉子芬說出這樣的話，洪老夫人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剛哭過一場，實在是笑不出來。
不過，她的心情卻因此舒暢了許多，之前那股難受勁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本洪老夫人想要拉著葉子芬一同坐下，然而在得知葉子芬是個知書達理、恪守禮節的孩子後，她改變了主意。
隻是輕輕地拍了拍葉子芬的肩膀，柔聲說道“快去見見你的大舅母和二舅母吧，她們已經等得焦急萬分了。”
葉子芬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扶著洪老夫人重新坐回座位上。
這時，她才轉頭向左看去，隻見洪大夫人正坐在那裡，眼中還閃爍著淚光，但臉上的笑容卻無比慈祥。
洪大太太就坐在洪老夫人身旁，看到葉子芬走過來。
葉子芬緩緩走到洪大夫人麵前，然後蹲下身子，向著洪大夫人行了一禮。
待到葉子芬行完禮並站直身體後，洪大夫人立刻站了起來，一把將葉子芬緊緊地抱進懷中。
洪大太太激動萬分地說道“我的小心肝啊！我們總算是見到你了！每年看著你精心準備那麼多東西，就知道你心裡有我們。可是我們卻見不到你人影，總是有些遺憾，我們真是太想你了呀！”
葉子芬剛停下的眼淚，被洪大太太這一聲“心肝”又勾了出來，她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
輕聲說道“這些年來，我得到的那些寶物怕是快要把大舅母您的寶貝都搜刮一空了吧？將來留給大表嫂的東西，肯定已經少了很多……”
站在葉子芬身後的洪大太太，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後，笑著安慰道“無妨，就算母親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你，我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而且你給我們的寶貝剛好填補了空缺，甚至比我們給出去的還要多呢！我們一點也不虧喲~”
說完，洪大夫人鬆開拉著葉子芬的手，接著說道“大舅母這裡還有好多好東西，都是打算將來給你做嫁妝用的，你儘管拿去用便是。不僅有我還有你二舅母，她富有的很。”
隻聽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道“對呀，我這裡好東西多得很呢，可都是留給咱們小五的，誰都不給喲~”
聽聞此言，洪大夫人與葉子芬皆是止住了哭泣之聲，隻得默默地收拾起眼淚，相視一笑。
葉子芬回過頭去，一眼便望見了洪二夫人，隻見她笑容滿麵地站在那裡，但眉眼間卻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愁。
於是，葉子芬趕忙走上前去，向洪二夫人行了一禮。
然而，洪二夫人甚至等不及葉子芬行完禮，便一把將她緊緊地摟進懷中，嘴裡還念叨著“這可是我家的姑娘啊，我真是越看越喜歡呢！”
撒了一下眼睛之後接著說道“哎呀，我之前給準備的嫁妝好像有點少了，等回去後一定要跟老爺商量一下，再增添幾成才行呢，不然我可舍不得放你走哦。”
洪大夫人見狀，笑著說道“瞧見沒？小五沒來的時候你還能忍得住，這下可好啦，人一來你就舍不得鬆手嘍！咱們家啊，就是缺個像小五這樣的姑娘呢。”
洪老夫人也開口道“好啦好啦，彆嚇著小五了，就讓小五在家裡多住些日子吧，快把她叫過來吧！”
洪二夫人滿臉不舍地緊緊抱著葉子芬，久久不肯鬆手，那副神情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禁莞爾。
終於，洪二夫人緩緩鬆開手後，葉子芬才慢慢走到洪老夫人身邊。
早已有伶俐的丫鬟將一個暖凳搬到了洪老夫人身旁。
洪老夫人見到葉子芬坐下，便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暖爐塞進了葉子芬的手中，然後自己則拉起葉子芬的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
葉子芬的手掌溫暖宜人，這也得益於她常年習武、身體強健。
此刻，她的手上已磨出一層薄薄的繭子，但手背依然光滑細膩、美麗動人。
洪老夫人撫摸著那些繭子，仿佛能切身感受到這個小丫頭曾經經曆過多少艱辛。
滿臉的心疼。
葉子芬微笑著說“外祖母，您屋裡的這些丫頭們，我現在也就隻認得幾個了，看起來應該都是以前的二等丫頭吧。想必原來的那些姐姐們都已經被放出府去婚配人家了。”
洪老夫人頷首，表示讚同，“畢竟歲月不饒人啊！她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留久了對她們不好。這些丫頭們跟隨我多年，起初她們離開時，我確實有些不習慣。不過幸運的是，後續的幾位一等丫頭都是由之前那批經驗豐富的丫頭們精心培養和調教後提拔上來的。至於外麵那些你不熟悉的丫頭，則是後來我們在京城裡新買回來的。”
葉子芬麵露惋惜之色，自責道“每次寫信時總是忘記提及此事，真遺憾沒能趕在她們出嫁時為其添妝，實在是我的過錯。”
原來在縣裡的時候，那幾個大丫鬟是真心喜歡她的。
洪二夫人則笑著安慰道“彆難過了，當初幾個丫頭出嫁時，我可是以你的名義為她們添了妝呢！而且她們臨出門前還向外叩頭致謝呢。”
大太太也笑著插話道“那時二嬸特彆強調了一下，說是她的女兒小五為她們添的妝，囑咐幾個丫頭若要感恩，就得記著感謝你。”
葉子芬滿懷感激地望了洪二夫人一眼。
洪二夫人滿臉笑容，得意地說“就是我的女兒，誰說也不管用。”
洪大夫人不甘示弱，回應道“等小妹回來你守著她說，看看你們兩個誰能搶過誰。”
屋裡不認識葉子芬的幾個丫頭，經過幾個人的談話也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個五姑娘就是整個洪家的掌上明珠，甚至比王家的幾位表少爺還要受寵。
這也讓她們明白了對待葉子芬應該是何種態度。
葉子芬可以感受到她們對自己態度的變化，隻是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們以後接觸也不會太多，何必費心思關注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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